不过这起火炕到底不是什么人家都起得了的，——你得有多余的屋，要不然床占了一方了，炕修哪里？总不能立在堂前吧……还得有风的地方，连不上灶台的还得在外加个炕炉，德源县现在的房值钱得很，多少人家都是自家人归归并并挤一屋睡了，把另外的房拿租人的，更没空儿修炕了。

又有大娘叹：“上年的雪还记不记得？啧，这小袄还不晓得能穿几天呐！今儿早上起来，就觉着小袄也不挡寒了。”

灵素家里在西屋盘了一个，这会儿还没使上。之前天的时候，娃儿们都睡在竹屋里，有时候灵素同方伯丰也过去那里睡，凉快。

现在就不成了，太凉快了。俩娃儿就搬到西屋睡了。方伯丰晚上要活儿，就在堂前桌上忙活。孩们都睡得早，尤其他们家这俩，总是特别缺觉似的，太能睡了。

这日灵素给两个娃儿送炕上盖被睡下了，来坐方伯丰边上打商量：“咱们是不是也得新盖下房了？”

有人就后悔：“早知五月里我就依了我们家那位，修了火炕就好了！那东西和着呢，一一屋。先时天儿实在太了，我又嫌麻烦，就没叫修。”

灵素想了想：“玉兰有了，我往后得多饭庄上的事情，草浦那边我赶年前把各能得的土都运来，开铺起来，估摸着能赶上麦后那一茬。既然是当官田用，就归你吧，我就不了，叫岭儿帮着你。这么算算的话，大概翻新盖个房的空还是有的。

还真是老老小小都不让人省心啊。

第355章备冬

杏妮儿只好笑：“也是，这会儿能想起来也算不错。总比受冻了再着急的。”

要走的时候，却又专门停了步对她：“不消专门给我准备什么。等过了年，天气也该和了，岭儿总不会年里就去看山吧？到时候我多带两个人过去，烧菜洗衣裳的也给你分担分担！”说着拍拍灵素的胳膊，才笑着上车去了。

晚上灵素跟方伯丰说起这事儿，方伯丰就想起上回鲁夫急切切送信来的样，想了想：“等送年礼过去的时候咱们好好问问吧。夫估摸着都还不晓得师娘这打算……”

边上有人听了这话立时细打听起来。

了十月，天气越发冷了。

于是刚闲了没俩月的姚瓦匠又忙活起来了。闹得杏妮儿直叹：“之前凉快的时候怎么不说起呢？非等到现在冷了才开始。多受罪！”她不光心疼她爹，想想那砌炕得墙上开、门里的，这屋里也风不是？

另一个就：“我压儿就没来得及穿！还是里为了我外甥女阁时候新的一，收起来的时候特地放浅箱里了，备着天凉了好穿的。哪知它这一凉就凉成这样了！这不，我也穿上小袄了。”

在后公井洗东西择菜的时候，几个大娘大婶相互间问着：“今年你穿没穿过夹衣？我刚上两天，前儿给我冻得！赶就换了小袄了。”

方伯丰停了笔：“你主吧。到时候恐怕总是你受累得多些。”

姚瓦匠就笑：“我就料到这样。之前是天了，他们想不起来那会冷的难受了。现在寒气一来，又想起来了！”

大家一块儿叹：“这老天爷瞧着不善，这两年就没消停过，一会儿旱一会儿雪的。还叫不叫人痛快过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