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的跟班当得也累心，这哥有家人要，活踏实拼命不说，还不钱，是个死抠门的。刚好自己那阵也要给自家妹攒钱，算是抠到一块儿去了。只是没料到后来了个官学堂，这真正的苦日才开始了。不止没什么乐可寻了，还得白天活晚上读书地折腾，最叫人懊恼的是那俩小娃儿都没一句怨言，闹得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可这日真是没意思透了啊！

的二和黑杠几个，良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且哥还很喜给人讲理。明明自己也才刚读上书的，不晓得哪儿来的那么些理。他说给他弟弟妹妹听的时候，就把自己也捎带上了。闹得自己的脑袋，三不五时地发胀。

但是今天他忽然有明白过哥的那些理来了。

他们也邀请良，良摇摇没去。

第353章东墙西墙

从在跟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个跟班儿。他们力气大，能扛大活儿，挣大钱。他跟他们再要好，自己力气不够，也没有老跟着沾光的理。不过本来来县里就没什么认识的人，难得有自己村里的，又好相，就一块儿玩呗。只是因为大家工钱差得有些大，跟着玩儿是好玩的，但是心有些累。——瞧着人家大把大把钱，自己兜里掏不来，那滋味可也不怎么好。

了冬，来德源城采买东西的商人越发多了，这装卸的

二和黑杠他们挣的比自己多，可如今却是一的债，自己只能挣他们的一半，可却存下钱来了。他们没活儿的时候上也没余钱，吃饭都只能靠赊账。不说自己攒下的银钱，至少自己现在还能去书楼抄个书，挣一顿饱饭吃。自己明明从前是不如他们的，这回怎么好像忽然比来一个长了？

也许哥的那些理是真的有理的？虽则前的日是苦了，不过往后就会好了吧……不过这么好像也不太对，什么我就得为了往后的日舍了前的乐呢？难往后的我就比较值钱？……

——所以这理不能多想，你看想着想着就又迷糊了。

后来因为他们有钱了住城里去了，自己负担不起，还在棚林里待着，慢慢就没那么亲近了。哥们义气也得来的，没能一块儿吃喝一块儿架，自然就远了。

良立在河边，看着南城门的人，心里忽然涌起许多想法。他从来是费力不费心的人，什么事情告诉他，叫他去就成了，别给他讲什么理，他听了容易。

这时候就来了个哥。大概自己就是天生当跟班的命吧，为了住官租坊能少些钱，问哥借了八百文钱，从那时候开始，就一路都跟着哥混了。

三个人逛到了门，已经有几个在那边等着黑杠和二了，他们要去戏楼转转，反正工已经来说过了，明天就能开工，正好今天先去兴兴。

黑杠还在那儿同他抱怨：“这一把力气没地方使去，真他娘的……什么世！我都同二说了，实在不成咱们就去府城里扛活儿。那里总不会也有人抢活计吧？！”又说县城里的店主如何没情义，账得太狠等话。良才知他们现在在不少铺里欠着钱。从前都是先赊账，得了工钱就给的。这阵接不上了，连着赊了几日，店里就不给赊了，闹得也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