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不耐烦：“嗐，又不是光读书的啰，不得两像样的衣裳穿穿？还有那些纸啊书啊的……”

灵素听她嘟囔，全不晓得这个人脑里的都是怎么长的，心里直稀罕：“这人里的品也多啊……”

没送过冬节团就是没来往的人家了，又连门都没过的，这一回上人家家里就是问人家借钱去的。

了半天这条街上各家各门的孬话，最后连碗豆米都没给。

那妇人起先听灵素说她的首饰，心里就骂灵素呆傻没有力劲儿，不过是一句面上的话，何必这么往死了掰扯。结果听到后来又是借据，又是利息，连衙门都来了，便变了脸：“喔哟哟，真是厉害了！你们这么白白账了大笔银钱，邻舍有难上门来借几个，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来！真是……这横财不散，可是要成灾的！神仙也不保佑这样吝啬绝情的东西！……”

灵素这里还一雾，苏梅儿笑着对她：“没事儿！专有这么一路人。瞧着谁家兴旺了，得了什么好了，都想上去蹭一蹭。好似都是该她们的似的。她那哪儿是什么借钱，就是问你讨要呢！借了去还你才怪！这是听说你家娃儿得了衙门的大奖赏，赶过来揩油来了，别理她！”

崔家如今有些财势了，这会儿不少人在她家坐着闲话，苏梅儿这么一说一笑，就有几个来瞧闹来了。那妇人一看这阵势，往地上啐了一，嘴里嘟囔着，连个招呼也没同灵素打，就这么愤愤地去了。

边上一个大娘也笑：“她是牌桌上混时候长了，见谁风旺，就过去说这个那个的，等人张银票给她吃彩呢！”边上几个听了都哈哈笑起来。

就这么系，怎么今日忽然跑上门来借银了？且一开就是五两，说得跟风一样轻巧。我们小神仙只是心大，又不是傻！

灵素便指着她上的簪：“你这不是有钱么？何必要跟人借。我们这里借钱都比着钱庄收利息的，还得写借据，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闹不明白的，衙门里要看的。我又不会写字，你要借，等我相公晚上回来再说。”

再后来就是听说灵素家娃儿满月的席面极好的，却没叫她，又多了些闲话。规矩这满月酒是不收人情的，都合在周岁时候才给。这位就找人埋怨上了，说灵素家没请他们太抠唆，“怕人吃就别充好汉那个排场，既要面，什么又分低来了，我们家前的都请了就单落下我们？！”

还是另一个大娘说的她：“要请了你满月，周岁时候你还去不去了？”她才不说话了。

便问她：“你家娃儿上学要多少银？五两这么多！”

德源县的乡风，邻里间近的要好的，冬节的时候都会相互送自家的冬节团。当年灵素同方伯丰两个过家家似的了团却没把这一份算去，等收了人家的才晓得不对，后来还是从街上糕团铺里买了来凑的数。

这时候就听隔有人说话了，苏梅儿笑：“他婶，你们家是有多缺钱，上回我们盖房你来了两趟，这回人家娃儿得个衙门的奖励，还不知到没到手呢，你又上人家门了。嘿，也难得你摸得着人家门的朝向，毕竟从来连冬节团都没送过一回吧？”

灵素对牌这个东西不太懂，什么彩的也听不明白，只好跟着胡笑两声还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