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老二走回睡房,李玉儿才反应过来她爹如此沮丧的原因，想要去安，又不知从何说起。况且她也正心中一团麻，既有即将分离的悲伤,又有对未来的恐惧。

李玉儿看着她爹上的缕缕白发，不由哭的更伤心了。长年的积劳已经彻底压垮了他的，这样的能服完徭役吗？还能再回来吗？

一无奈的悲凉就冲心，泪刷的就了来，李玉儿捂住嘴，不要让自己哭声来。

“你个没用的男人，养不起家，还想把我儿送人，门都没有！”张氏说着又上去撕扯李老二。

“爹，吃饭了。”李玉儿站在门轻声喊。

李玉儿想了一晚，还是没有绪，她的力量太弱小，更本不能保全自己以及自己在乎的人。

回答，拖着双回到睡房,仰倒在床上,就这样睁着睛定定的盯着房。

李老二还盯着房梁，满血丝。听见李玉儿的声音，良久才反应过来，沙哑：“我不吃，还能给你们省粮……”。

李老二看了一张氏，也懒得理了，只对李玉儿：“以后只听你伯娘和婶娘的话就可以了。”

“一大清早的，哭什么丧啊！”一夜好眠的张氏打着哈欠走了来，见从来没过泪的李玉儿在痛哭，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抓住这个机会咒骂起来。

李老二一把推开张氏，任由张氏在地上撒泼打。他是铁了心要送走儿，如果他住在寺庙里的爹不愿意养，就只有送给没有儿的人家。虽然那样就不算自己的儿，但好歹还能活

李老二没有她，直接到里屋去抱起儿往外走。

“给我说清楚！”张氏本以为李老二只是想抱抱儿，现在看到他了门，才反应过来挡在他面前问：“你要把我儿抱去那里？”

一夜无眠，天边刚亮时李玉儿就翻起床了。没有办法免除她爹的徭役，也没有办法让她的未来有保证，她能的只有让她爹在家里的最后一时间舒服一些。

这里国家的徭役有力役、兵役和杂役。这些都是律法规定的老百姓必须履行的免费义务劳动。没有工资，也没有安全保障，完全把人当工使。浅湾里那些老人的记忆里，每次被征徭役的人，最多只能回来一两成。

“李老二，你什么意思？老娘十月怀胎生了她，现在还说不得了！”张氏听着话不对味，上质问。

李玉儿把昨夜她爹拿回来的粮饼磨碎，掐了一大把家里的野菜，再加上昨天剩下的草，了一顿勉足量的早餐。

如果她爹被征了徭役，还能不能回来？她爹走了，这个家怎么办？山上的草也是有限的，被浅湾的人一直挖，本就挖不了多久，之后的又从哪里找？况且一家只有妇孺真的安全吗？

“你连自己都养不了，更别说养儿了，我把他抱给养得起的人。”李老二说完，绕过张氏继续走。

李玉儿拦不住的呜咽声像一个开关，终于让李老二转了：“不要哭，爹已经老了，本来就活不长了。三妞这么聪明，一定能够活下去的！”

每家每都要征丁，她们家只有她爹一个壮年男人,那必定是他了。这一走不知是多久，自从上次里长来征收粮之后，李玉儿就开始留意起这里关于征丁的的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