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国,皇陵被焚,数万百姓被屠;崇祯二年,东虏皇太
极入寇,直抵京畿!崇祯八年,东虏阿济格、多尔衮再次入寇,京畿周围一片焦
土,家家戴孝,东虏虏百姓数万北返,阿济格竟写'官兵勿送'四字,猖狂之极!自辽东女真叛明,至陕西贼寇横行,大明烽烟四起,处处用兵,敢问,这兵从
何来?粮从何来?又敢问,该如何消除这兵灾?」
「自当以圣人教化……」
归尔礼喃喃道。
「放屁!」
郑鸢怒喝道,「圣人教化能当饭吃?能变钱使?陛下登基以来,深知钱粮不
易,每日膳食只三素一荤;每日行走,只敢慢步,只因走快怕露出皇后千岁给打
的补丁,你可是说陛下不受圣人教化?陛下节俭如此,知府身为臣子不思如何报
君,反处处以民之意,掣肘陛下用兵方略,何来的大义?哪来的忠孝?如何就说
不得?!」
郑鸢一通大骂,似乎也放开了:「知府大人代陛下治辖一方,若是忠孝,当
思如何开源节流,为陛下分忧。国富民贫固然有其虑,但我大明今日,民富国弱
却有亡国之优,待到有一日,陛下无钱调兵,谁来守住江山?谁来抗住东虏?古
人读书,立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是以'国'为根本,是以'治
国平天下'为目的,无国哪有家?这才是大义。反观今日之江南,夜夜笙歌,处
处莺歌燕舞,又有谁看到京畿之危、朝堂之危、大明之危?!我郑鸢出身市井,
白丁一名,尚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读书人却处处只顾小我,鼠目寸光,
此等教化,此等名士,不要也罢!」
这一骂,却是连陈洪谧、归尔礼,乃至整个江南读书人都骂了。
「你…你……」
归尔礼只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而一旁的陈洪谧也是一脸铁青:「来人,送客!」
郑鸢也是来了火气,拱手虚礼一下:「告辞!」
转身扬长而出,走出十来步,停下转首道;「明日某再来拜会父母大人!」
说罢这才大笑而去。
「狂徒,狂徒。」
归尔礼一直气难平的。
「尔礼也不必为这等俗人气愤。」
陈洪谧冷面道,「你且先去休息。」
「是。」
归尔礼拱手退下,「也请恩府莫要气坏了身体。」
待归尔礼走后,陈问玉也跳了出来:「爹爹,这锦衣卫好生无礼!」
「问玉。」
苏盼凝拦住她,轻轻摇摇头,陈问玉不明就里,看向自己父亲时,却见他脸
上怒色尽退,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爹爹。」
陈问玉也不敢打搅,欠身道,「那我也去了。」
陈洪谧却依旧在沉思,未曾回答。
「去吧。」
苏盼凝轻声道,陈问玉这才离去,却足见苏盼凝在府里的地位,貌似不止儿
媳妇那么简单。
「公公。」
陈问玉走后,苏盼凝命人换了茶水,亲自端到陈洪谧桉前。
「盼凝,你对此人做何看法?」
陈洪谧突然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