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路遥，路途中又艰苦异常，何相养尊优多年受不得这苦，前日已经暴毙而亡。消息才传中，何太后也无意说给何繁听。

他好像又听到她那一日快活的声音。变结束之后，他手里提着弓箭，走在一行人之前绕过回廊往寝赶。正撞见对一切毫不知情，懵懵懂懂的何繁。

何繁慢慢推开殿门，刘辖站在殿门外的檐下。他长了许多，如今已经能轻轻松松俯视她，她足有一一肩还要多。

整整两年，何繁从未离开过仲明一步。也再没有和刘辖说过话。

早有了少年帝王的严肃模样。

再有四个月就是何繁满十五岁的生日了，这个时候天都还没有过完，何太后薨。

后，又在发髻上了缀珠鸟簪。



垂下，她在何太后撑着的注视下，慢慢。

这段时间何繁的生活像是寡淡的白，何太后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办法。刘辖不肯让她带着何繁去寺中生活，她执意要走，他就后退一步命人在中修了佛堂。

自从何家倾覆，何太后就让何繁日日在多宝阁中抄写佛经。一边柔声说着：“没有仇恨，日自然过得就轻松了。”

而刘辖忙着他的勤勉帝王，这时候再见何繁，惊觉她居然更加细瘦也更加丽。

她皱着眉，像是痛到极致了，张了张嘴，半天才哑声说：“姑母……去了。”

何太后郁结多年，她到底还是无法开解自己。她里留着何家的血，何家的最终没落也与她有着关系。

何太后亲手为她换了件略显素气的衣服，只袖有蓝的柿纹路，衣摆有暗纹。然后又卸了她上的鸟簪。

所有人都退下，何繁乖乖地被姑母牵着，小步绕内室。

她和何繁都是何家扔里的棋，这一辈，将死时才终于摆脱。她不希望何家的覆灭反而成了何繁的枷锁，禁锢她一生。

如今自己的越来越差，她心里也很清楚，怕是护不了何繁多久了。一年又一年，终于在何繁十四岁时，大病不起。

人如烛火，在这的夜里，何太后终于耗尽了最后的气力。临死前她只让何繁守在床边。

心里却想着，这何小生得是，就是人愈发有些傻气了。整日里只知枯坐着，大好的年岁已经成了一滩死。所以她就有些不忍。

她已经思绪恍惚了，还在喃喃说：“大逆不、臣贼……其罪……当诛。”若是何相谋反成功，也势必不会成为一个明君。他为了夺得皇位不惜陷害忠良，谋杀先帝，只是为了一己私而已。

照例领着何小到太后里请安。

“阿繁，我要你发誓！”她抓着何繁的手十分用力，吃力地吐字，一字一句地说：“你发誓……绝不寻仇，何家没资格让你复仇！”

何繁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接过除何太后以外，任何一个何家人，就连何相长什么样她都没有机会见过。不过这个世界里何家谋反失败是必然要走的一条路，也是刘辖成为一代明君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