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万个不希望何繁

贴侍奉的女云沉撩着帘走近内室，走到何太后边附耳低声说了两句。何太后摆摆手让她退下，然后仔细地端详着何繁的脸。

刚刚她特意让云沉过去打探，也知了何繁下午时久守殿外的傻事。她觉得自家阿繁怕是对皇帝动了心，殊不知自己是被刘辖耍着玩呢。

用晚饭时何繁还是闷闷不乐的，何太后心思细腻，想逗她开心，晚饭过后就领着她一起坐在矮榻上剪纸。

而且她才撞破了脑袋，上的纱布还裹着伤。明明是刘辖害了她，却不知长记。

看到他来，一亮，左脚绊右脚险些摔了，躁躁地朝他几步跑过来。

——

脆声说：“我可以去吗？”

她第一次讲这件事给何繁听时，那时候何繁双手合十曾细声许愿：“我也想同姑母一般，遇到先帝那样的良人。”年纪虽小，语气却很诚恳认真。

刘辖似乎是因为听到了何繁的声音，扬声让殿内侍候的小太监跑来掩了殿门。掩门声厚重清晰，聂慎修就站在门，低看着矮了自己许多的她说：“大概不行。”

她的手指揪着裙上垂下来的缎带，原地站了一会儿，不死心地又看了闭的殿门，这才肯转，垂丧气地走了。

裴慎修看着何繁三步一回慢慢走远了，这才面无表情地走下长阶。

何繁只有面对刘辖时才会随心所地说话事，也只听他的话，不记他的仇。对待裴慎修这外人，倒很羞涩内向。

刚刚那样活泼，现在走时脚步都好像沉重了不少。

何太后没什么威严，待何繁的态度随意又亲切。并不介意她年纪小，还常同她提起当年先帝的情。历朝历代的太后一般都是住在元微的。而她偏偏执意住在仲明，因为先帝曾在这里为她栽了大片梅树。先帝对她如此用心，那时候也是她一生中最开心、最难以忘怀的一段过去。

怜。难得养得并不蛮任。

不过偶尔还是会显四五分的傻气来，也天生少了一畏惧权势的弦，对早已登基为帝的刘辖还像从前一样亲近又胆大。

她鼻尖上还带着细细的汗，脸上有些红，了两气，笑着问：“裴大人可是谈完了？”说完又歪着，探往他后的殿内看。

何繁失望又受伤地哦了一声，瘦瘦的肩膀都塌下来。她上鹅黄的裙很衬她的样貌，肤白得像是上好的白瓷，腰细得穿再厚的衣服也挡不住，怕一下去就折了一般纤细。长睫黑眸，委屈时漆黑的珠像是笼着汽，地看了他一，又很快移开目光。

据裴慎修的了解，这个何家小年幼时因为撞了脑袋，凡事总比人慢半拍，又不说话，显得呆呆愣愣的。却也因此更受，十年如一日地被养着，父亲战死母亲殉情后，她养在何相家虽然不再如以往那样受重视，但终于向正常的小姑娘的行为举止靠近了。

似乎是想让他求情，但又说不。

何繁十分认真地拿着剪，小心翼翼地剪开红纸。时不时鼓着腮帮一气，把边角的纸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