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何繁也会受其中的苦楚，或许会后悔当初义无反顾地跟着纪岐离京，离开扶摇直上的何家。

七年里，何繁与家人前前后后也见过几次。不过她与纪岐不能擅自离开黔岭，一向都是家人去黔岭探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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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岸老实地站在原地，等她飞扑过来。这几年他个飞窜，早已经是一个大可靠的成年男模样了。何繁站到他面前，不得不仰看他，弯着睛说：“阿岸又变了！”亲昵带笑的语气，她笑，何岸也不由得跟着傻笑。

穿过院廊，主屋里房门正大敞着，有隐隐的说话声传来。光很好，院里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她从矮榻上下来，在外这么多年，并不见稳重，反倒更活泼了。

“阿岸！”

何岸才走到门边就能听到何繁的声音，带着笑，何岸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一下。他在门站了一会儿，将袖抚平，又了领边，这才迈步往里走。

今日一大早更是时时带笑。下人们自然也没少了好。

仪态万千地坐在位上，长袖服帖地落在膝上，上面金凤夺目。她并无任何炫耀之意，但一举一动都是沉淀多年的威仪。

何繁换了净的衣裙，卸掉拆换跪坐在矮榻上。何母轻轻地摸着她的发，虽然红着眶但也很开心地笑着。

不过路程太远，也只见过两三次。所以这次难得回来，何母才会一见面就掉起了泪。

何繁却并不受影响。不怯不生嫉，受到她看过来，就大大方方地直视着她的视线，然后突然就弯笑了。

何繁拉着他坐下，“他了。”

何岸在门外听到的声音是何繁正在哄何母，听见他门的声音，何繁就回过来，一亮。

皇后的寝布置得华贵舒适，陈设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何涴穿着凤袍，髻被发油抹得锃亮，光洁的额和姣好的容貌。

何母也凑过来，笑着和何繁说：“阿涴还说想见见你，这也是应当的！她如今了皇后，里也没几个能说话的人。”何母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得不得了，自从何繁离京去了黔岭，何涴心里那团恨意也无施放，随着时间的逝慢慢就平复了一些。倒让这对继母女的关系比以往和缓很多。

这是何涴再次见到何繁之后，在心里对她下的第一个评价。

“咱们娘俩待会儿也，说不定能和纪岐一起回家来。”

黔岭至寒、风沙漫天，对女人的伤害应当是最大的。许多人都免不了面生疮，被沙尘摧残肌肤。

何繁似乎变得不大说话了。

何涴低下小喝茶，香气熏着，她竟觉得有些茫然。

“夫呢？”纪岐在黔岭的名声都传到京中了，他不仅擅长征战，居然还十分懂得如何有效治理地方，黔岭一直因为疏于理，盗匪横行。纪岐接以后，倒是平了地方之。

她挨着何母坐着，何涴和何母说上两句话就忍不住看她一。她微微抿着嘴，正很认真地听她们说话。极少话，偶尔一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