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军队走远了，酒馆里的人才敢压低声音议论。

她的话终于戳中了谢雁行心底最暗的地方。他慢慢放下剑，屋里静了一瞬，何言碧听到他轻声说：“你说得对，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她松开攥的指尖，一气还没舒完就听他继续说：“何言碧，你有最重要的东西吗？”

听了他的话，她愣了一下没能立刻明白。抬看他眉宇间寒意开，似乎只是想到她的名字都能让他柔下来。他几乎带着笑，声音虽轻却字字敲她耳朵里，让她胆寒——

酒馆里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一起闲聊，忽然听见街上有人喊：“大军凯旋！”

三天前他终于回京，府门还没却先得到了何繁病亡的消息。她的尸首早被何家人带回家中下葬，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早不知扔到了哪里，就这么剑锋外地被他拿着一路走过来。刚刚拦他的下人们被吓得只敢埋跪在外面。而屋里的常秀一也重重跪下来，只剩下何言碧和他面对面站着。

有一不和谐的声音/来，“这谢将军生来就该守在战场，真是

谢雁行握着剑的手极力压制还是轻轻抖动，裹着怒气和恨意，还有他满心的无措和绝望。他声音很轻很飘，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为什么他不停蹄地赶回来，看到的会是空的卧房，府中所有人都告诉他何繁已经死了。

何繁既已为将军府的妾室，就要由主母安排丧。但何家态度，何言碧也不想何繁死了还占着将军府的地方，不得她从此和将军府再无牵连。就任由他们何家抬走了何繁的棺木。

——

“我最重要的人死在了你手里。你最重要的呢？你的父母？还是你后何家一族的兴旺？”

她把颤抖的手指藏在袖间，质问他：“你想杀我？何繁她自己病死了，你还要赖给我不成？”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谢雁行不会查是自己害死了何繁，药下得那么隐蔽，死无对证。如今来找她或许只是怪自己擅自让何家带走了何繁，就继续说：“何繁虽然死了，但我想她是更希望回家的。她活着的时候是你行把她关在府里的，现在死了，还她自由，不好吗？”

何言碧听到他问：“她怎么死了？为什么死了？”咬牙切齿，让她听得又怕又绝望。他真的是上何繁了吗？那自己又算什么？

“而且不过是死了的人，留还是不留有什么差别？你杀了我就有用吗？”

“谢将军又打了胜仗！”

谢雁行没有给她一句开的机会，抬手把剑架上了她的脖。森冷的剑锋就贴着脖颈放着，再近一些就能陷。他面僵得可怕，底猩红，像是疯了一样。

“可不是么！近几年边境不太平，谢将军领兵平，还真是哪一回都大获全胜。”

几个人闻声好奇地往外面看，果然，兵甲刀剑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看见穿着盔甲的士兵步伐整齐地经过街。队伍最前边，谢雁行手握缰绳坐在上，甲胄在衬得整个人尤带肃杀之气。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表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