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实在是没法再在饭桌边待下去了，一鼓作气刨完最后半碗饭，把碗往桌上一甩，腾地站起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真是的，不就是竹笋嘛，明天把杀好等着，我提着脑袋都要回来！”虎气咻咻地说，把饭碗往桌上一甩，一扭上楼去睡觉了。

“虎……虎……”虎妈急的在后直叫唤，接着楼下传来几声老两个拌嘴时骂骂咧咧的声音。

“看你说的什幺话！”虎爹在一旁突然开了腔，心里早憋了一肚气——都怪那个白香兰害他吃不成笋，“我们家虎是大学生，还是童男，她白香兰算什幺，一个结个婚的寡妇，破鞋！还拖个油瓶。”他狠狠地说。

“凉快，好赶路，太来了晒人！”虎扯着嗓说，“你就别起来啦，告诉我馍馍在哪儿，我自己拿就好！”他害怕娘起来又是絮絮地唠叨个不停。

又，脸盘也长得俊俏，倒也不愁嫁不去的，要是我们家虎……虎早生几年就好啰！”

“碗柜里呢，多拿几个，不要又饿着啦！”虎妈说，虎到碗柜里装了五六个馍馍在帆布袋里，正要走来，又听见虎爹在叫﹕“记得不要回来得太晚了，老担心哩！”老担心的是呢。

虎把儿赶圈来的时候爹娘还在呼呼大睡，他朝着爹娘的卧室里喊﹕“娘！娘！我要到山里去了！”

一席话抢白得虎爹脸上青红紫白的，龇牙咧嘴地又要说什幺话来。

“鬼娃，咋这幺早呢？”娘在房间里瓮声瓮气地回答。

“好啦！好啦！”虎不耐烦地回答着走了来，赶着儿就了院门。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虎就早早地醒了&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过来，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叫声。他下楼来上了个厕所，外面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回来躺下想继续回到那活生香的梦里去的时候，却怎幺也睡不着了。他在想山里面的白香兰，她一个人睡在那简陋的小木屋里，此刻是不是也醒了，她会害怕吗？她会想他吗？一个人到外面去解手会遇见某吓人的怪兽吗？——传说老是有人在山里看见这些怪兽，回来还绘声绘地向村里人说起过……他就这样胡思想着一直挨到了天亮。

这都吵了几十年了，还不休歇！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懊恼地想。一闭上，脑袋里满满当当地全是关于白香兰的画面﹕那如儿般绽放的甜的笑容，还有她那白的曼妙的胴形、丰满结实的、翘浑圆的房、一般的嘴和饱满的……耳朵里也满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和局促不安的息声，全都混成一汹涌的意识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休。不大一会，浑像散了架似的酸起来，虎便迷迷糊糊地睡到梦里、睡到山野里去了，那里绿草如茵，那里依然光灿烂；那里有他钟情的女人，仿佛她的还缠绕着他的，仿佛他的下面还着她的下面，就这样在梦里了一夜，就这样在梦里了一夜。

“你又说的什幺话！这像人话吗？”虎妈见老伴要抬杠，气不打一来，“大学生怎幺了？大学生不讨老婆，不生孩？结过婚就不是女人啦？你还别不信，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家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