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回为了你

唐琬意会后摇摇晃晃，见将倒。陆游上前扶持，小桂快他一步，牢牢扶稳了唐琬，并安劝：“少夫人，您千万得撑着！”又问陆游：“陆少爷，那咱家老爷呢？”

陆游也哑了一瞬，回想赵士程中箭那幕，他先前仍有些许火苗的神霎时黯淡无光。

“怪我。”艰难地吐两个字后，他将事实归结起来：“近来几天金兵已经退阵，大伙再兴也知金兵狡诈，所以不敢松懈，但是……德甫莫名解下盔甲，我劝他切勿大意时，暗箭就来，他推开了我……”

唐琬猜了几分意思，泪眨就崩了，问话的腔调变成哭腔：“那，他去时，醒着么？”

唐琬的满脸泪与作冷静，教陆游不忍与哀痛，他说：“有，德甫要你平平安安回绍兴，好好照料一双儿女。”

见夫君虽在前线，人却暂且安然无缺，寝难安了七天的唐琬终归将半悬的心放下了些。

中箭的赵士程被快加鞭送回将军府，府上的郎中早已待命。短暂急议后，郎中报称世中箭的位置太靠近心肺，箭时若稍有不慎，恐怕……

陆游摇。返回将军府的半路，赵士程已失去知觉。

“那箭来得莫名其妙，金兵明明退了一百里……我实在找不到是哪个混放的！”

又过了七天，小桂从外跌跌撞撞跑回来，脸惨白地向唐琬报称：“少爷，少爷中箭了！”

唐琬咽了气，极力维持冷静，“那箭伤，可？”

那血，是士程的。

小桂勉力将失魂落魄的唐琬扶到亭内安坐，靠得近，她听见少夫人低低的自言自语：“不会的，小狐仙家说过他寿比我长，不会有差池的……”

唐琬本已苍白的脸益加惨白，眸则刹那冒红。

而意外往往发生在人放松了警惕之后。

未等陆游回话，唐琬就发现他上一片重的血渍，而他拦她的手，正在抖。

话是如此，可亲目睹长中箭，赵老爷纵然活下去，恐怕也将成活死人。

陆游恶痛绝，一只铁拳狠狠捶向了旁边的亭。

“郎中正替德甫理伤势，你莫……”

“他有留话？”

此话堪比遗言。

唐琬不知不觉拿手捂住，可一阵又一阵的心绞痛如何也捂不住。

好几个郎中忙不迭地围着昏迷不醒的赵士程，止血的止血，探心脉的探心脉，厢内人员不少，却不吵杂，相反，化不开的血腥味中有一压抑的沉静。

唐琬压没法听去，打断问：“究竟怎么情况！”

她是跑过来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今气急，咙涸得发痛，说话尾音都生哑了。

厢外，陆游拦下了正要冲去的唐琬。

陆游没有回答。普通一箭有多长，刺赵士程膛后，来的又剩几寸，他不敢坦白。

互藉了没半时辰，又要分开。

韩将军沉着眉，冷声下令：“吩咐个手稳的负责箭！世若有三长两短，韩某亦枉为将军！”

陆游噎了噎，“赵老爷当时就在德甫侧，他老人家……厥了，正在另一厢有郎中照料，并无大碍……”

赵士程比她命长，这是天仙家说过的话啊，岂能不算数？岂能言？不对的，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