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十字路，凌波望了一望，忽然住脚。清邺不由问：“怎么了？”凌波：“你不是说要买些东西，不如上新明去买吧。”路那端正是有名的新明百货公司，清邺心里兴，不觉笑了。凌波嗔：“你笑什么？”一语未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凌波明知母亲的意思，望了清邺一，说：“妈，咱们一块儿去吧。”顾母笑：“隔陈伯母央我帮她抄经，我答应了人家的。你们自己去玩吧，我正好在家里安静写一写经。”

在新明挑了几样贵重得的礼品包了起来，从百货公司来，正是乌池夜最闹的时候。凌波觉得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晚饭。清邺说：“不要，我要带你去的正是吃饭的地方。”

凌波禁不住脸上微微一红，清邺：“这次回来也没给伯母带什么东西，依你看，给她老人家买什么好呢？”凌波说：“妈不在乎这个。”清邺一笑，说：“我知，可也不能失了礼数啊。”

清邺又难得回来，凌波陪你杨大哥上街走走吧。”

凌波见店内装饰清雅，布置十分舒适。餐厅居中还有小小一座圆台，有个白俄女孩专心致意在弹着钢琴。的皆是些衣冠楚楚的客人，于是坐定之后才埋怨他：“何必挑这么贵的一个地方。”

清邺说：“也不用三年五载，只要升了少校，就可以携眷了。”

清邺说：“这次回来，估计也只能呆个十天半月。南边战事吃，我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顾家的家教十分严厉，凌波听到母亲这样说，方才不再说什么了。

那是一间叫“比弗利”的西餐馆，经营所谓的意大利菜，是下乌池最时髦的一间餐厅。前一日初回乌池，清邺的几位学长替他们洗尘接风，设宴此，他觉得这里环境幽谧，所以今日又带了凌波来。

凌波说：“总有机会的，哪怕要三年五载，总能再见面。”

他几乎已经要将话挑明了，凌波到底是女孩，脸薄，不再搭腔。两个人慢慢往前走，街灯一盏盏亮起来，照见地下一双影。凌波微低着，她脚步轻巧，每一步都踩在那影底下，这样孩气的样，倒叫清邺忍俊不禁。手上握得些，她的手小巧温，柔若无骨，但就这样握着，心中反倒澄定安逸。近在咫尺的市声如沸红尘喧嚣皆成了外，唯有她是执之手，与偕老。

凌波了，接过侍应递上的菜牌看了看，随意了几样

时值黄昏，行人皆是匆匆，半天淡紫的暮蔼沉沉，天际有一颗极大的星星，明亮得像一只睛。街灯还没有燃，偶尔有汽车从侧呼啸而过，两车灯雪亮刺目。清邺微侧，替她挡住那车带起的疾风，已经握住她的手。凌波只觉得他手心温，就只小熨斗，连心都似乎舒坦开来，不由望住他微微一笑。

了顾家，清邺问：“要不要去看电影。”凌波摇说：“不好，一看电影来就是晚上了。怪没意思的，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吧。”清邺懂得她的意思，而且别后近一年，自己也有许多话要对她说。于是想了一想，说：“倒有一个地方，不过有些远。”

清邺笑：“今天是个好日，当然得纪念一下，一钱也是应该的。”又问：“西菜你吃的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