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酒宴散后，有的客人去听戏，有的去听大鼓书，还有的人到后面去看电影。程信之看谨之换了衣服来，招呼了一圈宾客，又到里面去招待几位亲友。他一心想要和谨之谈一谈，可是等到最后谨之来，厅里只有程家几位亲人，他满腹的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踌躇了一下，终于问：“易莎，结婚快乐吗？”他们是开明家，兄妹间说话一向随意，大少笑：“信之，哪有这样问一位新娘的？”程允之在旁边，忍不住就“哧”地笑声来。谨之本来落落大方，此时只是微笑，她今天一艳的中式衣裳，喜气洋洋的直衬得脸颊上微有红，略显羞。程信之看到她这样，终究只是说：“谨之，你可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事事由着自己的格。夫妻二人相，要时时关切对方才好。”大少：“咦，信之虽然没有结婚，可是讲起理论来，倒是是。”旁人都笑起来，话题就又扯开了。

程信之脱：“什么？”

这么一耽搁，等程信之到大帅府时，已经差不多要开席了。今天招待的都是承军中的一些将领，那些人都是些领兵的武夫，逢到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无法无天地肆意闹酒，席间闹非凡。程信之留意慕容沣，但见他虽然在这里陪客言笑，可是中隐有焦虑，舒东绪侍立在他后，那神似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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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锦簇中的喜事（5）

那老妈怕担系，连忙说：“您走了不大一会儿，林小就醒了，醒过来之后上就说要走，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她。我劝她等您回来再走，她像是横了心了，拿起衣裳就走了，我一直追来怎么叫都叫不住……”程信之忧心如焚，：“她现在……她现在病成那个样，怎么能走掉？”可那老妈毕竟不是自家下人，而且静琬这样倔，却也是他未曾料到的。他素来就不会迁怒他人，何况这件事情，也怪自己一时忙，没有考虑周到。他站在那里，心绪烦，也说不上来担心还是旁的什么念，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站在那里良久，最后只是轻轻叹了气。

今天慕容沣的三夫陶司令送了几电影来，在后面礼堂里放映。程信之哪有心思看电影，只是在那里枯坐罢了，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惜之，咕咕唧唧不住跟他议论电影的情节，他只是随答应着。忽然听人低低叫了声：“四少爷。”他回一瞧，正是程允之的听差。他没有声，起跟着那听差走去，穿过月门，后面是一幢西式的洋房，这里本来是专门给谨之招待女客用的，因为现在客人都在前面听戏看电影听书，所以这里反倒静悄悄的。这厅也布置得十分漂亮，落地长窗全都垂着罗式的窗帘，窗下摆满了温室培养来的牡丹，鲜艳。但见谨之立在那里，看着那牡丹，似乎正在神，而程允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低正轻轻着杯中气。

那听差唤了声：“

就请他亲自诊，连同护士一起，就坐了他的汽车，匆匆忙忙赶回去。谁知老远就看到那老妈站在大门外，向着大路上焦急张望，程信之一下车就问：“你怎么在这里，不在里面照料病人？”那老妈哭丧着脸说：“程先生，林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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