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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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沛林少年英雄（1）

她将所有的屉都一一拉开来，最后终于在衣柜底下的屉里找到了那只金怀表，打开来看，里盖上清清楚楚两个字：“沛林”。她本是一鼓作气翻箱倒柜，此时倒像是突然失了力气，脚发，慢慢就靠着那衣柜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想，不是与不是，不成与不成，总得破釜沉舟试一试。

尹楚樊见话已至此，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失望而归。静琬见父亲一一分析了利害关系，只是默不声。尹楚樊安她说：“虽然私运西药是军事重罪，可是许家与承军里许多人都有情，建彰的命应该无忧，到时再多些钱打一下，破财消灾吧。”她仍旧默不声，心中焦虑，午饭也没有吃，就回自己屋去了。

她知父亲是在安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只是思起伏。恰好那梳妆台上放着一份数日前的旧报纸，上面登着新闻，正是慕容沣平定北地九省之后，在北大营阅兵的相片，报纸上看去，只是英姿飒的一骑，于万军拱卫中卓然不凡。这个人这样年轻，已经手握半江山，竟是比他父亲还要厉害的人，他的行事，必然刚毅过人。慕容沣既然下了决心要整肃关禁，难保不杀一儆百，而建彰撞在这枪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怔怔瞧着那报纸，忽瞧见那报纸援引内阁耄老的话，说是“慕容沛林少年英雄”，心中一动，只觉得“沛林”这两个字再熟悉不过，自己倒像在哪里见过，只记不起来，坐在那里苦苦寻思，突然间灵光一闪，拉开屉，四翻检，却没有找到。

静琬从又仔细想了一遍，换了件衣裳，去上房对母亲说：“我去看望一下许伯母。”尹太太：“是该过去瞧瞧，也劝她不要太着急了。”就叫家里的汽车送静琬去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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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太取手绢来拭了一回泪，只说：“这可怎么好？建彰一事，就像塌了天一样。”静琬说：“伯母不要太着急，保重要，建彰的事总不过要多几个钱罢了，不知伯母知不知，如今建彰有哪些朋友还可以帮得上忙。”许太太说：“外面的事我都不太过问，恐怕只有廖先生知。”静琬便问：“能不能请廖先

在内阁财务总长，听了尹楚樊的来意，二话不说，连连摇，说：“若是旁的事都好说，可是下这件事，凭他是谁，只怕在六少面前也说不上话。您多少听说过那一位的脾气，从来是说一不二，当年大帅在的时候，也只有大帅拿他有法，如今他正在光火关禁的事，只怕正等着杀一儆百，下断不能去老虎嘴边捋须，我劝你先回去，等过阵事情平复，再想法吧。”

许家也是旧式的大宅门，时候本来已经是黄昏，晚的太斜斜照在影上，不由带了几分惨淡之。许太太听到佣人回话，早已经远远迎了来，上房里已经开了电灯，许太太本来穿着一件墨绿的湖绉旗袍，在黄灯光的映衬下，脸上更显焦黄的憔悴之。静琬看在里，心里更添了一伤，许太太几步抢上来，牵了她的手，只叫了一声“静琬”，那样倒像又要掉泪一样。静琬真怕她一哭，自己也会忍不住放声大哭，勉叫了声：“伯母。”搀了她在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