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说：“我姓陆，陆建。”她璨然一笑：“这么巧，我姓伍，伍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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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去，见包厢门已经落锁，这才明白过来，只是气愤不过，反手又是一掌，他却毫不躲闪，只听清脆一声，已经狠狠掴在他脸上。她见他初次手，已经知自己无论如何打不着他，但没想到他竟没有拦阻自己这第二掌，微微错愕，只见他脸上缓缓浮起指痕，他却只是微笑，说：“谢谢你。”

她叫明香来陪着自己，明香年纪虽然比她小，却了好几回远门了，见有陌生人，机灵地并不探问。她们两个挤在一张床上，他就斜倚在对面那张床上闭目养神，车半夜时分到了余家，他却并没有下车，她心里暗暗奇怪。她本来大半夜没睡，极是困倦，到了凌晨三四钟，再也熬不住沉沉睡意，方打了一个盹，恍惚间突然觉得有人走动，勉睁开睛，火车已经停了，只不知是走到哪个站了，外面却是灯火通明，站台上全是岗哨。她蓦然睁大了睛，他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在门忽然又回过来，在黑暗里静静地凝望了片刻。她不知他在看什么，一个念未转完，他已经掉离去了。

他知她明知自己报的是假名，故而这样调侃，当下只是微微一笑，说：“能与小同车，也算是宿缘不浅。虽大恩不言谢，但是还请教小府上，改日再去登门拜谢。”她见他眉宇间隐有忧，说：“算啦，你虽冒犯了我，也是不得已，我也狠狠打了你一掌，咱们也算扯平了。”她年纪虽小，心倒是豁达朗，他微一迟疑，便不再追问。她看了看车窗外明灭的灯光，说：“挨过这半夜，等了颖军的地界，我猜你就没事了。”他见她如此聪明灵透，嘴角微动，语又止，她却又猜到他的心思：“我反正已经吃了天大的亏，不如吃亏到底，送佛送到西，好教你一辈记着我这天大的人情。外面那些人肯定还没走，总得到余家才肯下车。”她一边说话，一边凝视他的脸，提到余家，他的双眉果然微微一蹙，那是承颖二军的界线，承颖二军这些年来打打停停，这一年半载虽说是停战，但双方皆在余家驻有重兵，承军的南大营便驻在离余家不远的永新城内。

两年前承颖铁路（2）

整列火车的人都睡着了，仿佛只有她独自醒着，四下里一片死寂，只听站台上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杂沓的脚步声、汽车的引擎声……夹着一单调的嘀嗒声，过了许久，她才发觉那单调的声音原来是从自己枕畔发的，怪不得觉得这样近。伸手去，借着窗中透站台上明灭

弹。她从未与男有着这样亲密的接，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如同天罗地网般无可逃避。她觉得自己被卷飓风中，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惟一的觉只是上的灼，与他近乎蛮横的掠夺。他的手臂突然一松，她立刻不假思索一掌掴过去，他手一错已经扣住她的手腕，轻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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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了一声，说：“算你运气好，我正巧有门路，拿着派司在手，才可以打发走那帮人，不然还不被你连累死。”真是鬼迷心窍，才会鬼使神差地帮了他，见他脸上指痕宛然，稍觉过意不去，“喂”了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