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车的说漏了嘴，也就赔笑说下去：“也只是猜他们在找人罢了——这样的事谁知呢。”尹静琬对明香说：“那咱们还是回去吧。”又对掌车的说：“若见了我们那伙计福叔，叫他快回来。”一边说，一边使个，明香便掏了一块钱给那掌车的，掌车的接在手里，自然喜不自胜，连声答应：“小放心。”

，却不舍得关上窗。车窗外是黄昏时分晦暗的风景，一切都像是隔着玻璃，朦胧里的原野、房舍、远山一掠而过，隆隆的车声因已经听得习惯，反倒不觉得吵闹了。

她们包着等车厢里两个包厢，掌车自是殷勤奉承，一见她们来，上从过那迎上来：“小，颖军的人正在查车呢，您还是先回包厢里去吧。”明香撅着嘴说：“自从火车了暨原城，他们就查来查去，梳一样梳了七八遍，就算是只虱也早叫他们给来了，还查什么查啊？”尹静琬怕生事端，说：“明香，少在这里多嘴。”那掌车的笑：“总不过是查什么要犯吧，听说三等车厢里都查了十来遍了，一个一个拉来看，也没将人找来。”明香“哎呀”了一声，说：“赶情是找人啊，我还以为找什么金宝贝呢。”

喧哗声渐起，尹静琬不由回过去看包厢的门，跟着门的长随福叔说：“大小，我去看看。”福叔办事最持重，这一去却去了很久没回来，给她伴的明香急了，说：“这个福叔，事总是拖拖拉拉的，这半晌都不回来。这是在火车上，他难去看大戏了不成？”尹静琬“哧”地一笑，说：“看大戏也不能撇下咱们啊。”过了一会儿，仍不见福叔回来，尹静琬这才有些着急，她一次远门，明香又只是个小女孩，事事都是福叔在料理。又等了片刻仍不见福叔回来，尹静琬心里害怕事，对明香：“咱们去找找福叔吧。”

她年纪虽不大，福叔见她冷静自持，也不禁暗暗佩服，听见掌车在过间摇着铜铃，正是用餐的讯号，便问：“大小是去餐车吃饭，还是叫人送来吃？”尹静琬：“去餐车吃，在这包厢里闷着，总归要闷病来。”到底年轻，还有小孩心，只坐了一天的火车就觉得闷乏，于是福叔留下看着行李，她和明香先去餐车。

她们回到包厢里，又过了一会儿，福叔才回来，关上包厢的门，这才略显忧，对尹静琬压低了声音，说：“大小，瞧这情形不对。”尹静琬向明香使个，明香便去守在包厢门，福叔：“颖军的人不知在找什么要人，一节一节车厢搜了这么多遍，如今只差这等车厢没搜了。我看他们的样，不搜到绝不罢休似的，只怕咱们迟早躲不过。”尹静琬：“现在还没颖军的地界，我们有特别派司，应该不会有纰漏，只愿别节外生枝才好。”

餐车里其实一样的闷，所有的窗都只开了一线，因为火车走动，风势甚急，得餐桌上的桌布微微扬起，像只无形的手拍着，又重新落下。火车上的菜自然没什么吃，她从国外留学回来，吃腻了西菜，只就着那甜菜汤，吃了两片饼，等明香也吃过，另叫了一份去给福叔。明香活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去了，她一餐车，忽然见着车厢那涌几个人来，当先二人先把住了车厢门，另一人将掌车的叫到一边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