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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然纸上的圆圈,它不规则,也不规矩,但却承载着
日日夜夜流淌而过的每一个细节,在那细节里有充满了一个个悲喜故事。青春就
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来到了,在高高的白桦林里,在雪月风花的沟头堡中。遥不可
及吗?触手可得吗?月牙还是那个月牙,粉面还是那个粉面。有如梦里尚未完成
的使命在追寻旧日里的足迹时被一刀刀砍断,离自己是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她在船上,自己奔在桥头,嘴里一个劲儿地喊“柴灵秀,你把船撑过来啊!”
……从省城拜年回来,恰逢雨水时节,天看起来有些暗淡,地面上一片湿滑。
说是下雨,其时天上飘下来的纯粹是那冰渣,缤纷错乱飘飘漾漾,打在脸上、
灌在脖颈上,微风一吹,凉嗖嗖。尽管料峭的风仍旧携着一丝残冬不甘的倔强,
却在触及的那一刻,从气息上慢慢靠拢过去,带来了一股春泥的味道。
从县城车站下了车,柴灵秀把呢子外套往身上拢了拢,正要招呼儿子,就看
他把脑袋一扬、双手一展,原地打起转来。上前又给儿子把衣服紧了紧,看着他
恢复成生龙活虎的模样,柴灵秀心里也挺高兴,寻思着该去转悠的地界儿都走遍
了,兴致盎然,问他要不要去趟姥家?
过了初三,这六天以来杨书香一直都在忙着拜年,家里亲戚多,虽说年前去
姥家打过照面——把今年的情况提前说过,那也不能不露面一直缩着,就点了点
头:“这些东西正好给我姥拿介。”一是该返校了,寒假作业还从焕章手里呢,
估摸这些日子他也把作业抄完了吧,要拿回来;二是出于某种抵触心理,虽自我
化解了许多,却仍旧有些无法面对那件事儿。
从县城商店里买了东西,走出去时,杨书香皱起眉头问柴灵秀,去我姥家还
用买酒?柴灵秀挽起儿子的胳膊:“不得去你班主任家转转?”
“去他家转悠?”妈居然还要带着自己去他们家,于是杨书香瞪起眼珠子问
柴灵秀:“给他拜年管个屁用?还不照样是背地里给我穿小鞋!”
“香儿,再不好他也是你班主任!”看着飞舞的冰花,柴灵秀深深嗅了一口,
忽闪的睫毛在那水汪汪的大眼上微微翕动着,见儿子目不转睛盯向自己,柴灵秀
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出门在外还讲究个广交朋友呢,咋还那么小性儿看不出道
理?”此话并非是刻意让儿子巴结去献媚那李学强做低人一等的事情,人来份往
不能太刚,也不能太圆,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想用自己的双手给儿子铺道,把路提
前给他铺出来铺好了,让他在成长中慢慢去消化去理解
为人处世之道,学会怎样
生存。
“我知道情况,可是,可是给他送不白糟尽钱吗!”撂下话,还想再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