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蠢！你是哑又不是瘸，人家欺负你不会还回去？我怎么有你这么窝的儿！

燕哲长到二十岁，已经是个人大的汉。在大队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把式，十六岁的时候就能拿到10工分了。

经过张秀云这么多年的熏陶，燕哲以后谁欺负他，他就打回去，就是路上让他听到了一句不好的话，二话不说捡起石就往上冲！别看小时候差饿死，他瘦是瘦，但是大骨架，力气不小，重是人特别虎！闷不吭声往死你打你，你说你怕不怕？

每次在外完气回家，她就哭着再打燕哲。

孩刚生下来没多久，全国开始闹饥荒。燕哲周岁都没到就被迫断了，小娃娃饿得哭都没力气。那些年，饿死的孩数都数不过来。

——你听到没有！下回再让我知你让谁给欺负了，我也不受这个罪，直接投河找你爹去一了百了。

现在赶上了改革开放，大队慢慢要解散，燕哲家里困难，队上的东西他们家都需要，燕哲和他娘这段时间牟足了劲儿想多赚工分去换东西。换不到农牲，换别的也行。反正大队里用的东西都不会差的。

自此以后，夹岭村有个了名的张寡妇，家里有个疯哑。

妇女儿童都可以挣工分。张秀云和燕哲好算有了活路。

张秀云也是个厉害的人，吃树挖草捡虫，愣是一个人带着燕哲活了下来。

怎么叫都叫

哭过一场之后张秀云抱着儿又回到了夹岭村。她也想过改嫁，但是对方都不想白养一个只会张嘴的小孩儿。燕哲就是她的神支，她就不信她自己养不活一个孩，大不了最后一起去找燕大群！

张秀云在老家门前差哭瞎了睛。这世上只剩下她和儿相依为命。

燕家已经揭不开锅，大人都饿得没力气，别说一个还不满周岁的小娃娃。没办法燕大群去山上想撞撞运气，结果失足摔下山崖，尸都没找回来。留下了张秀云带着一个儿。

张秀云背着燕哲回娘家想要讨饭吃，等走了一天一夜回到娘家村儿，发现她家人也饿得没办法，北上逃荒了。

——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使劲儿打！打死了妈跟你一起陪葬！咱就是死也不能让人欺负死！

燕哲确实不会说话，而且是生下来就是哑。张秀云受打击，差没投了河。被她的瘦小的儿拖着腰痛哭，张秀云大哭了一场，又过来了。

“大栓！大栓你啥去！”

燕哲从小不会说话，再加上没有爹，村儿里的人都欺负他。幸好有张秀云这么个泼辣娘。每次儿受欺负她都着腰跑人家门破大骂，十个大婶儿都招不住她！就是打起来，张秀云也能把最壮的妇女地上扇耳光。

此时张秀云正在地里手下如风地收麦，周围有喧哗声，抬就看到刚刚因为有中暑，在树下休息的儿一阵风似的冲着河边跑，脸上表情跟中了邪似的。

先几年太苦了，燕哲年纪小，经常饿得没力气，张秀云也没注意。等到日慢慢能过下去之后，她才发现，她这儿好像不会说话。

熬过了那几年，后来国家政策成立生产大队，大家齐心协力建设社会主义，只要队里有一饭吃，分成八儿也要给大家分下去，谁都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