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妘蹲在季阮氏的前，把脑袋放在季阮氏的膝上，低诉，“女儿无事的，只是病着这些时候，脑里昏昏沉沉的，梦见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梦中有许许多多熟悉的又不熟悉的人，他们有好有坏。女儿怕了，怕真的会变得和梦里一样，都快分不清什么才是梦、什么才是真实了。”

季妘自己也红了眶，为母亲也为自己。那个梦那么真实，到现在季妘的心里都还回着那梦时撕心裂肺的悲惨绝望。只是一个梦而已，季妘，却是不敢不信。

“药可是苦了？府医还开了几味泛甜的药材在里。”季阮氏问，“也是，你一直都是怕吃药的。往日里见着药碗，上蹿下的和那顽猴一样，一不像个姑娘家的。有一次还偷偷把熬药的丫鬟骗走，自己把药倒了。”

季阮氏看着因为病着显得弱弱的季妘，也舍不得再说些重话，忙叫人来问季妘的药可是熬制好了。

“傻孩，一个梦而已。”季阮氏摸了摸季妘的额，本以为只是微微发，却觉掌下的肌肤竟是得厉害，这才着急了，“妘娘，你快起来，怎么就这一晚一早的事情，烧的这么厉害，丫鬟们是怎么伺候的？”

季妘和母亲还在屋里叙话，这时，有小丫鬟来传话，说是三夫人带着七小季菡来了。季阮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叫人撤下了药碗。

“瞧着是能起了，只是还发着呢！”季阮氏不咸不淡。

季阮氏这是误会了，还以为季妘落和何月莹有些牵连，季妘这才在昨天打了何月莹。而季妘知犯了错了，今儿个晨间才会跑去老夫人那儿。

季阮氏虽然斗不过季张氏，但凭着辅国公府阮家嫡大小的份和一蛮横劲儿，愣是将家权握

季家四房人，大老爷和三老爷都是老夫人所的嫡，是嫡亲的兄弟。当年的三夫人季张氏只比大夫人季阮氏晚门了一年，凭着嘴甜讨巧在季老夫人这个婆婆面前很是得，暗地里和大嫂的季阮氏争起了家权，使了不少手段。

“不关她们的事，是女儿又任了。”季妘这个主小若真是执拗的要去什么，院里的下人谁又能拦得住呢！

季妘用了药，嘴里回着一细密而绵延的药味，她倒不像以前觉得苦涩难当，倒是吃了些甜，让人觉着自己还活着。

“母亲。”季妘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想起了自己幼年有多么任顽了，“那时女儿不还小么！您怎么还记着这个啊？”

说便是。打了人又如何？有母亲在呢！你这还发着，一个人跑老夫人那里去什么，病的重了，你当母亲的心是铁石的么？”

三夫人了俞园正屋，就瞧见季妘安安静静的在她大嫂边坐着，于是脸上端着笑，：“大嫂，小九如何了？”

季妘的汤药都是俞园事的孙嬷嬷早就使唤了丫鬟府医说的定了时辰熬好了的，听九小要用药了，赶让人盛了端上去。

“是喽！现在母亲的乖囡囡都长成大姑娘了”季阮氏原本笑着，但一想起季妘落的事情，眶都开始有些红了，“不过你这得收敛收敛了，这次幸而你无事，你要是有个什么，你叫母亲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