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别致,墙高宅深,衙内只顾
入他家中与他娘子欢好,周遭邻舍绝看不出底细。邻人大多是暂居东京的流民,
那林冲痴于公干,平日里不与邻人结交,他娘子又深居简出,少与邻人来往,邻
人关心他家作甚?"想了想,又道:"只对门茶坊掌柜王婆,爱说些风月闲话,
须衙内亲自施以威吓,必不敢多嘴多舌。哪些邻人,便由小的左右打点些个,再
散下舆言,广传林娘子贞洁美名,又说林冲私下里常教衙内一些枪棒,衙内感激
恩德,林冲下狱后出入林府,只为照顾他家人,别无他意。人皆爱财,得了衙内
好处,再想衙内是何等身分,便心下有疑,也只说衙内与林娘子好处,林娘子听
得消息,必然欢喜……日后衙内出入林家与他家娘子欢好,当可高枕无忧,尽兴
畅玩。"高衙内击掌大笑,当下三人密议备细,说至深夜,如此这般,终定下构
陷林冲大计。那花太岁计议已成,便去反复修习那,当晚存阳攒精,
不近女色,只为明日赴林娘子之约,与她在林家夫妇大床上畅美通奸!
正是:费心定下恶毒计,欲逼人妻做娇奴。不知红杏早生春,空叫教头变囚
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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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那日林娘子张若贞自送走了奸夫高衙内,忙与女使锦儿颤微
下床,含羞端正好各自妆容。她既与高衙内定下三日后在自家府内偷情之约,端
得是又羞又怨又悲,又不知药倒林冲后是否被他知觉端倪,竟神不守舍的如痴如
呆。二女见各房中衣衫遍地,凌乱不堪,床上地上,水渍遍积,各间房均有淫水
堆积,怕林冲醒来盘问,忙换了一床新单,又将各间房收拾停当,洗了旧床单,
不露一丝通奸痕迹。
若贞独入林冲所睡偏房,见房内淫水遍洒,满是淫靡之气。她想到适才与奸
夫那番刺激之极的夫目前戏,又羞又慌,忙反复擦拭地面桌面,又开窗透气。见
天色已晚,两女相对吃了晚饭,顾盼间均是蛾脸羞红,各自垂首,含泪寡言,只
蚊声密议如何将这事遮掩过去。锦儿只劝说她须多怨怼林冲酒醉,方能令他不生
疑窦。
那药酒却是下得猛了,林冲直睡到月近中梢,才在床上翻滚起来,口鼻发出
沉闷哼吟。
若贞听到房内动静,知道官人快要醒了,她芳心骤紧,捋了捋腮边秀发,眼
圈顿时红了:"一会儿官人醒来,不知能否遮掩得过,当如何是好?那冤家又不
来助我。"一颗心竟向奸夫上靠,想得其相助。
林冲又翻了半晌,才缓缓睁得双眼,直感头昏眼花,舌干口燥,他长吁一声,
终开口唤道:"吁,娘子,渴,渴得紧。水,某要喝水!"
林娘子正端坐梳妆台前咬唇梳理长发,正回想这些时日,与高衙内数度偷情,
回回甘爽绝伦,畅美淋漓,虽是失贞失洁,却端的高潮倍至,这等快活,从未在
亲夫身上享过。脸上时喜时忧,时怨时艾,想到奸夫恁地大胆,两度在林冲目前
与她纵情交媾,好不紧张刺激,竟如小儿女般绯脸通红,咬唇低头轻梳秀发,羞
涩难当。忽听林冲叫唤,心底一沉,脸色变白,心道:"官人终于醒了,千万须
沉住气,断不可叫他瞧出半分端倪。"想毕对着铜镜又整了整妆容。
她与林冲新婚三载,婚后绝无对亲夫有半分欺瞒,自被高衙内强暴失贞后,
却屡替奸夫圆谎,向亲夫隐瞒通奸丑事,此番又为形势所迫,端的是无可奈何,
只好再度欺瞒亲夫。
过了一会儿,若贞又听见林冲叫唤,又见身旁锦儿连使眼色,只得缓缓站起
身来。她自小不擅说谎,当此窘境,却又不得不说,不由脸色更红。见窗外月近
中梢,明月正挂在太尉府方向,杏目远望那里,羞忖道:"死冤家,害奴家红杏
出墙,玩了奴家便玩了,却留奴家独处这窘境,也不相助半分。您说今晚还要玩
别家人妇,莫非此时,当真又害了别的良家?"
却听林冲在偏房内又叫道:"渴,渴死某了。娘子怎还不来?"若贞心中愠
怒,见锦儿眼色捉急,只得一跺脚,怨嗔道:"再等等。昨夜喝得醉成烂泥,睡
了一天,此刻方醒。我与锦儿都睡了,却又叫我们。一会儿便来。"她桃腮通红,
在房中嬛步辗转,芳心萦在奸夫身上:"您倒快活,又叫奴家如何面见
官人。不
知您这冤家,此时到底在干嘛,坏死了!"
林娘子定了定神,玉手端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蓦地里芳心一颤:"他这
等饿狼般专垢良家的淫恶之徒,夺了我贞洁,如何还有脸想他,不顾官人……我
这是……这是怎么了……尽这等怨怼口吻与自家官人说话……官人得罪了高太尉,
我实是不得以,方献身衙内,却去想这挨光羞事做甚?也不顾官人如今是否伤了
身子,还不去服侍官人……"终于鼓起勇气,颤手捧了一碗热茶,自去偏房林冲
床边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