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要聽醫生的話。」侯文華手一下一下撫著柔軟的髪絲，心裏卻想著彭慧怎麼突然變得這樣乖巧聽話。

而且他這麼沒頭沒尾的問，要她怎樣回答。

侯文華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孩的背，她剛才是在對自己說情話嗎？

她突然想起那個陰冷的靈堂，還有這個男人冰冷僵的大掌。

很溫。

「醒來以後，我對自己說這一次一定要和你好好的。」

是的。她這三年來走了十二次，是前這個男人一次次的把她帶回家。

「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甚麼？」侯文華看著她，目光有著愛憐。

剛才聽到她那麼動人的承諾，他的心得很。

她想她真的要聽醫生的話，要離這個牽動著她情緒的男人遠遠的。

但她更害怕現在才是一埸夢，並不是真的。

侯文華伸手把她轉過，大掌住那顆正在生悶氣的小腦袋，他要她看著他。

「你仍然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歡迎你任何時候回家。」侯文華抺過她角的淚，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

下一秒，便伸手把她牢牢的抱在懷中。

她說要和他好好的過生活，她還說自己能牽動著她情緒。

止了。

「我不會再離開你的，我發誓。」握著男人的小手劇烈顫抖著，聲音也是抖抖的。

「去哪裏？」侯文華明手快的拉住她，語氣仍是淡淡的。

停頓了一下，語氣低低的說著「連踫我一下也不願意。」。

彭慧疑惑的看著他，雖然這個男人的話向來不多，但他們在一起十年了，她怎麼可能會記得清楚。

彭慧揣摸著男人好看的輪廓，刻的五官，小手握著男人的大掌貼在臉上。

但到了第十次那時，她的心早已經不在了，怎麼還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怔怔的看著前這個有點模糊的男人，回想起自己曾經的荒唐。

「聽醫生的話，我要離你遠遠的。」她賭氣的說。

「在你第十次走，我去找你時說的。」像是看到了她底的疑惑，侯文華貼心的補上了細節「那時你在和那個男人的女兒一起在吃著粥。」。

她不想看到他，彭慧生氣的背過，不去看那個這幾天以來一直在支著她所有情緒的人。

這個男人對心臟不好，她不是十年前已經知嗎？

侯文華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孩，目光柔和得不可思議。

「生氣了？」侯文華挑眉看向她，彭慧覺得他看她的神好像有點無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無理取鬧。

彭慧看著這個始終一臉波瀾不驚的男人，始終淡淡的語氣，她心裏積壓已久的抑鬱終於一下爆發來了。

指尖撫過女孩脹鼓鼓的臉頰，挰了一下為她「放氣」，她生悶氣的樣，真的很可愛。

「侯文華，我真的好討厭你。」

下一秒，彭慧用力的掙脫男人的懷抱，一下下了沙發要向門的方向走去。

他覺得這個小傻瓜在他心裏打翻了一缸糖。

情話她以前也說過不少，但侯文華覺得再多的情話也不及剛才

「但你呢？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興致來時就哄著我說下次要帶著我去吃蝦，沒興致時就把我擱在一邊……」

她有時覺得那只是一埸惡夢，並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