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衍心里一疼，正上前，息淮拦住他，摇了摇。

庄意映的银发垂落到了地上，红衣衬着银发,刺的很,庄意映的哭声让庄毓觉得心尖似乎被扎了似的。她仰起,大的灯悬挂在穹，灯之中横着一把斑斑驳驳的长刃,她盯着那剑,仿佛是想从那上面汲取到力量。

“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死掉。净净、清清白白的死掉。”

息淮扇着折扇，挑了挑眉。他此行前来，只为云居雁，却意外的看了一场好戏，在这儿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置事外，隔岸观火也颇有几分意趣。他糟心的看了一息衍，唏要是他这个傻弟弟能不惹火上就好了。

她笑的开怀、笑的真心实意，喜上眉梢。

原本是那么温柔的人。

可是现在，这个她讨厌了这么多年的小妹妹却哭了，伤心绝、撕心裂肺的哭了。庄毓的眶被灯刺的有些发酸，这么多年的仇怨竟然就这么在泪下模糊了。

这把带着父王的鲜血的剑陪她走过了多少岁月，今天，她也要在它的注视下，杀掉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她忽的蹲下，抱着膝，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泪冲刷掉所有的绝望与不堪。

“可你，却将它穿的这么明媚、这么好看。”

她用这把剑，割断了亲生父亲的颅,的悬挂在城门之上，以此告雁国将士们的亡灵。

“它是那么轰轰烈烈，张扬的仿佛可以不顾一切，像是人的望，燃烧了一切，哪怕鲜血淋漓。多少人的命葬送在望里。我看见了，就再不敢穿了。”

那张画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上面画着的息衍的面容在庄毓的中一闪而过，她怔了一瞬，忽然笑了。

息衍俯将那画拾起，嘴角微微翘起，折了几折，放了怀中。

庄意映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哭了。她了泪，下意识的看向息衍，委屈的向他扁了扁嘴。

原来恨意真的会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毁掉啊。

她方才似乎是摔伤了，努力了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她用手肘撑着，息着靠在了上。

映忽然说不心中是何滋味了。

庄毓叹息了一声，：“别哭了。”



这个总不让人省心的妹妹终于有了归宿啊。

那张惹了大事的画终于偃旗息鼓，在夜风从门里畏罪潜逃之后，战战兢兢的飘落在息衍的脚下。

“可是那一天，他们要带走你，带到一个我们都从未去过的地方。我骄傲的、明媚的小公主要屈辱的雌伏在一个糟老下，只要想一想，就让我觉得窒息。”

“庄意映，我真羡慕你。羡慕你可以用尽全力去自己想的事情，不必去理会他人的目光。”

二百年前,她就是提着这把剑，一步步走向摔落下台的雁王。雁王的躯已经支离破碎，可那双不甘心的仍圆睁着。

“这丑恶的世间，你只要走过一遭就够了，不必再多了。”

庄毓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庄意映的哭声，那笑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却让冰冷的大殿闹了起来，又闹得十分寂寞。

庄毓息着笑了，她低声：“你知吗？我也曾很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