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折从来没有公开演过，但班里听过的人却都心中戚戚，当时岳麟便评论：“有情不在声。”

响九霄拿着手里的戏本，睛也有些发红，：“本来想让你欠我一回，没想到我反而欠了你的。”

商雪袖哪会知众人心中所想，微笑：“曲一，说什么欠不欠的。

这一手她在牡丹社的时候就会了，那时是为了不让心儿有窄的绿牡丹多心，也为了保全自己。可到了上京，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外表去影响上京的看客们对明剧的印象。

靠本事吃饭不是更加让人赞赏吗？即便她不，可明剧不是真好听吗？商雪袖不愿以容貌扬名，实在是聪慧！

商雪袖的原貌，怎么会比扮上了还漂亮？

这样质疑的人自然是有的，但也有转便明白过来的人。

来到上京，商雪袖并未在扮戏妆容的“艳”上用心思，反而从第一戏开始就刻意的压制着。

这边围着的叹息声、慨声、讶异声、赞赏声还未散去，那边又起了一阵阵的惊讶和呼，几家大班和戏馆各自送的匾额一架架的抬到即将发的车上。“明剧新音传天下”、“袖舞广寒动，雪貌天上音”等等，不一而足。

响九霄送了一本鸣凤班压箱底的剧本来，是她亲手誊写的，被商雪袖再三拜谢方珍而重之的收起，又回赠了的全本。

此时赠送给响九霄的戏本，已经比萧六爷当初给她的那本又有改，尤其是一折，是她和李玉峰、乐队师傅费了很大的心血而制成的。当初为了这段，反复的从各个大小戏里取着各昂悲怆的声腔，又换成哭腔，最后才因为顾生提到“君王哭像，不能像民间百姓那样嚎啕”，又将腔生生的降低了音，重新制曲而成。

此刻她一寻常的装扮，因天气还略冷，所以穿着鸦青缎面儿的薄棉服，外面披着厚绒斗篷。

这实在太不合情理啊！

外圈的人自然很难挤来，但也不排除有费了九二虎之力终于慢慢挪将过来的，只一看，便张了嘴，失了神，过了一会儿才怔怔的：“这……这不是商雪袖吧？”

这全本，是她当时在里听了响九霄那一半截一折，才动了再次修改的心思的。

薄薄的寒，和涌动的离情，让这张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粉红，像极了初里最早开在梢偷着日光的早桃；两天然长而细的眉，眉梢每次微动，都如同柳枝轻拂在人的心上；一对儿眸那么幽漆黑，可是因为即将返乡的愉悦，因为对前来送别的众人的真心谢，一直笑眯眯的弯着，这样一弯，就如同里面寒冰化，一阵阵的细碎的温的光来；那红一直嘴角上扬的带着笑意，开开合合的正在说着什么，偶尔便闪珍珠白的牙齿，只衬得白的更白，红的更红，如同舒展着银丝的艳红朵，开在它不属于的世界中。

她的容貌如何，商雪袖自己实在太清楚了，她有时候对着镜，也会无奈的笑起来，若是逊三分，会不会当初舅舅就不会存了把她卖掉的心思？

些呆愣。

两人这一番互通有无，倒让旁边的人一阵艳羡，还有的在心里懊悔，早知也把自己班里压箱底儿的本拿来赠送，说不定也能得到明剧剧本的回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