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都觉得是不可能的。

下面搭船而来试图在霍都讨生活的戏班有那么多，看似这上百艘船聚在一起，可是其实却没有什么关联。

萧六爷看她发愣，摇摇，倒也没有指望过她这样的女伶能理解他想什么、要什么。

第44章明剧

萧六爷又：“这些剧的消失，固然因为自局限，却也很大一分原因来自于北戏、南腔的排斥，不然以现在的盛世，即便不是百齐放，也不至于仍然打不开局面。自然，优胜劣汰，两个大戏好本多、好角儿多，戏词雅致，琅琅上，得了文人雅士、权贵官宦的推崇，能各分得半江山也不意外。但事事都有盛极必衰之理，这两大剧，已经繁荣了十来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唱着天南海北的戏，每个班都希望能得到霍都的认可。

更别说红到上京——霍都和上京，最认可的主两大戏，便是北戏和南腔，而其中霍都偏南腔，上京更认可北戏，其他的，即便一场唱红，也是昙一现，终究得不到传和认可。

商秀儿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她之前还对那些并不算景气的小戏班抱有惋惜之意，那么现在萧六爷说得话，她已经不太能理解了，她还未达到

胡爹的班原先便是唱担担戏的，里面的对唱有意思极了，可是最终还是让全班改了南腔，不然大家都吃不饱饭，像这样的戏班不知有多少。

商秀儿略有些吃惊的看着萧六爷，没想到上一刻自己的想法竟和他有些微的契合之，这位曲正主事，天下第一教习，也是在为这些小戏可惜么？

盖，一层层，一，没个空隙。

可是，商秀儿好歹也学了、唱了那么久，知很多戏或有好本、好唱腔，只是以她现在的界看，也的确太过局限，消失了实在可惜，可要说风行，分量又不够。

港内的船上顿时忙碌起来，招呼人收彩旗帘的，落帆的，关舱门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上百艘船成了天地雨幕间最寂静、最孤单的存在。

他嘴角微扬，商秀儿不由自主的看着他，这话若是旁人说，恐怕还有三分不可信，但是若是萧六爷说，那就一定是真的。

他将手搭在栏杆上，向外望去，：“我七年多以前来到霍都，决意定居于此，因为这里繁华闹，气候适宜，还有一多半原因，是因为各个地方的戏班认可霍都这个地方，在去上京之前，要先来此地闯名。我带你来知雅榭看过十余大戏，可在你来萧园之前，我了三年多的时间，听遍了天下的戏。”

商秀儿茫然的转望着萧六爷，摇摇，她没有了那个唱南腔的“九龄秀”的份，想的却更多了，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六爷看着远的已经起了大浪的松江，自言自语：“隆庆年间，北戏和南腔相继成型，当时也只是成型，却没有风靡天下，又发生了四王之，到了当今圣上终于拨反正，登基之后的几年励图治，与民休憩，才有了曲的盛世，却不知有多少小戏消亡于世之中？”

萧六爷看向商秀儿，：“如何？”

商秀儿伸了手，几粒黄豆般大小的雨珠啪啪啪的砸在手上，竟有些微痛，这场雨仿佛是老天爷下了狠力气用力甩下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