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妈妈的嘶喊，哭得肝寸断。只是她再也没有反应了，僵的肢告诉我她已经走了，去爸爸那个地方了。

“你们在骗我，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脑中不断回着妈妈的话，句句充满她对我的慈。我又哭得泣不成声，心一阵阵如刀割似得疼。如果可以换回她的安康，我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去换。

当年我睁睁看着爸爸离去，却从没想过在四年之后又睁睁看着妈妈离开，他们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现在却都不要我，不我了。

“对不起，老太太颅内大血，我们抢救了很久也无能为力。”

“囡囡啊，你考上大学走了，要记得天天给妈妈打电话哦，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我跟你爸这个心啊，就怎么都放不下。”

之前医生的话果然是印证了么？他说我妈妈再一次脑血，恐怕就……我颤巍巍地拉开了白被单，看到了我妈那张蹙着眉心的脸，死灰死灰的。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吧，走得如此纠结。

“……”

“囡囡，看妈妈给你的裙漂不漂亮？”

“囡囡，你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一定能找个好人家，到时候我和你爸就放心了。然后你再生几个孙给我们带带，这日就太幸福不过了。跟你说啊，你爸都舍不得你嫁的，一提到你以后要结婚他就偷偷抹泪，没个男人样。”

我摇着推开了她们，“我不要她上天堂，我要她陪着我，她走了我怎么办？我就一个人了，小凡不见了，妈妈也走了，我还有什么？”

此时天已经亮了，但窗外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唯有冷刺骨的寒气不断从窗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信，我妈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的，她还没看到我成家，她怎么放得下心呢？

当手术室的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我飞扑了上去，却看到推来的病人被白被单整个罩住了，所以这是……

王妈默默地拍了拍我肩，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靠着她的肩膀抱了她的胳膊，不自觉地哆嗦着，觉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飞打电话，打通了，但也很快挂掉了。我顿时全的血都往上冒，气得我直哆嗦。这个混，混。

我拒绝去拉开那个白被单，那不是我妈，绝不是。医生们都默默无言地看着我，个个神凄然。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耷拉着脑袋怔怔望着，满脑都是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

我尖叫着，顿心被人剜掉了似得疼得无以复加。我不相信她就这样放下了我和小凡，她那么疼我们，怎么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呢？

“沈小，我们尽力了。”

“妈，妈……”

是我太任太不听话了吗？如果我没有去夜店，没有生下小凡，那我妈会不会多活一些日？所以这都是我的错，还有那该死的秦漠飞的错。

王妈忽然，拉回了我悲戚的思绪，我霍然起，扶着腰快步走了上去。

“囡囡，今天妈妈的红烧哦，你最吃的。”

“妈你醒过来啊，你再看我一啊，妈……”

“小，你别太难过了，老夫人宅心仁厚，一定也会上天堂的。”王妈和张嫂走过来宽我，想把我拉开。

“小，灯息了，他们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