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轩垂下，男的角因为岁月的抚摸已经生了丝丝的细纹，可仍掩不了他经年累下的人气势。他勾着微垂的角，笑了笑，说：“宗灵，我当初是把命卖给了委员长，可是现在抗战已经胜利了，我对爹对委员长他们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本来一掌过去想拍段慕轩的脑袋的，却被慕轩他灵活地躲了过去，张宗灵皱眉气：“我看你现在还真是鬼迷心窍了！生生死死，咱们可就这一辈！当初既然选择了这军队，你忘了说过建功立业的誓言了？我也不明白大哥是怎么想的，他堂堂一个新一军的司令跑到台湾区去练新兵，就算士兵回真的被他练来了，那兵能是他自己的吗？”

段慕轩见到落旌脸上担忧而小心的神，不由得朝她一笑示意没事。他给张宗灵续了一杯茶，扯了扯嘴角说：“我记得。从前死去兄弟的抚恤金，不怎样，我都要向政府讨到。

“我不想再去淌这趟浑。”

半响，张宗灵才嗤笑了一声，冷冷说：“说到底，哦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段慕轩，你还记得你上背了多少条战友的人命吗？你这样白白放弃了血汗挣来的地位，你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兄弟吗？一显赫军功拱手让人，段慕轩你对得起你自己吗？”张宗灵的语气太过激烈，让院里的落旌忍不住回朝他们这里看。

说到这里，宗灵眉目轻，终是说了这次来真正的目的：“……慕轩，说真的我需要你来！内战不比抗战，鬼虽然难打可那都是小日本！七十四军的兵，是咱们一起带来的，你知他们骨里的血与狠劲，可那都是他们在面对日本人的时候。我们跟共|产党的没仇没怨，上面派给我的这战役，我自己也拿不准有多大把握。”

张宗灵一拍大，怒声说：“你小少跟我胡扯！派系争斗是派系争斗，可你也不至于从东北战场跑回来当个光杆司令！慕轩，你若是在第六军那里呆不下去，你回来帮我！你是七十四军去的，只要你回来，咱们依旧是最佳的生死搭档！”

而等汽散去后，疑惑又愤怒的张宗灵才听段慕轩嗓音沉沉地说：“没错，大哥是因为派系矛盾被穿了小鞋，可我就是故意惹那个姓杜的生气，好让他把我踢回来！阿落是共|产国际的人。别人疑她，可我不会疑她。与其到时候，这场战争会把她卷这趟浑，不如我从这趟浑里。委员长早就不放心我了，只是他又舍不得放我，所以我这样一说，他便同意了。”

意地笑了笑，反问：“挂个空衔不用事情，落得一轻松，这样不好吗？至少可以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

顿了顿，慕轩叠着手指，继续说，“宗灵，我和大哥的情况同你不一样。七十四军是咱们一手带来的兵，可新一军不是。那支军队虽然打过不少漂亮仗，可是派系矛盾日益突。谁都不想自己的势力受到损失，这样的队早已经不是当年跟日本人打的军队了。”

段慕轩扇形微微垂着，盯着茶杯淡淡，“宗灵，我戎半生，真的累了。”

张宗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张宗灵一怔，随即眉皱得更加。

汽缓缓升上遮住段慕轩烈的眉，变得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