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昌摇，低声：“现在还不清楚，也许是香港又或者是澳门，总之不是共|产党的地盘就对了。上面的人恐怕是在想等到了一个地方休养生息整顿军队再卷土重来吧。”

们几个给我看好了他，如果段慕轩今天不在船上那就是逃兵！逃兵怎么置，你们几个都清楚怎么吧？”

蓦地，段慕轩眉目轻地偏着，仿佛在细细分辨着声音，“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段慕轩撑着，好半响，他才勉恢复了视力。仿佛过了很久般，段慕轩摇苦笑着，他伸骨节分明的手指，挨个数着说：“民族、民权、民生，连士兵都忘记了最初的信仰。”而等慕轩的视力彻底恢复了之后，他的耳朵就像被人用力堵着，那些声音仿佛都是天边的了。

王奎昌还有其他几个士官连忙低下说了声明白，汤克勤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推门而。

“奎昌……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段慕轩接过看着墙面上的钟表问，而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一半。

雨携着海浪特有的咸涩味的风，而黄浦江如同一只难驯的野兽一直在咆哮着、撕咬着江上的船只，毫不留情地发一声声怒吼，和那一劈开夜幕的闪电较量着、对峙着，看谁会先服输低下自己昂的。

船在河海剧烈的摇晃，这摇晃让慕轩只觉自己的脑袋疼得快要裂开，而在大脑的疼痛之外，还涌无法抑制的恶心。王奎昌看见他脸难看，便端了一杯给他：“慕轩哥，先喝一吧。”

王奎昌哦了一声，解释说：“共军上就要攻破防线打上海了，党内只要是长了脑的人都清楚留下来被抓住那就只有当俘虏的命，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在地上船；并且，委员长下令，要把上海存储的所有金都运走。”男的声音不经意染上一丝不平稳的哭腔，哽咽说，“还有……慕轩哥，你知的，手下的兵都不住了，每个人都在抢资，这时候大家都觉得能抢多少抢多少。”

“奎昌，你知船什么时候开吗？”

“……中国，还要打多少年的仗才肯休息？”段慕轩缓缓眨着睛，轻声叹了一气。而下一刻，他的前突然一片黑，“奎昌，外面为什么这么闹？”

段慕轩只听清楚了四十分钟几个字，其他的便再没听见了。他面容苍白，额上痛苦地暴起青，额角浮现着豆大的汗珠：“……那离开上海后，整个军队去哪里汇合？”

王奎昌心里难受得快要死掉了，他红着眶摇说：“慕轩哥，那才不是我们的兵只是抓来的壮丁！……真正记得三民主义的兵，早就死光了！”真正还记得党国信仰的士兵，早就死在了抗战的硝烟中、亡在了内战的烽火里！

悬挂在房间上的油灯随着船一摇一晃，明晃晃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疲惫的脸上，投下一层影。段慕轩坐在床上，而一旁几个士官撑着阵阵袭来的困意，守在角落中不住地打哈欠。

王奎昌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围昏昏睡的几个人，仍有两个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这里。顿了顿，他低声回答说：“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就开船。这是离开上海的最后一班船了，除了作为掩护的军队其他的所有人都必须上船离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