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轩蓦地沉默下去，宗灵抹开了笑容，连眉都是温如玉的，“诶，我说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上天在此时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重新再见到那个姑娘，那你见到了她你会怎么？”闻言，王奎昌也好奇地盯着段慕轩看起来。

张宗灵摇，无奈地一笑：“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甚至在梦里就已经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画面，可等中华大地上响战火号角、烽火燃苍茫天地，他便再也不愿意去想那些虚无的未来。

的问题：“慕轩，你有没有想过成家立业？”他的睛盯着面前慕轩的神情，大概是想从青年一向冷厉的面容上看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段慕轩奋力奔跑在苍茫山麓间，迎面的风猛烈地从他耳旁刮过。这一刻，他像是一匹真正孤傲的狼，连那双扇形般的睛里都是狠绝的光。

……

“慕轩，别再找落旌那个丫了。你跟她始终都不是一路人，她伯父把她带走或许离开了北平，甚至已经离开了中国。”这是伍院长怜悯看着他时，说的话。或许在他里，他段慕轩已经成为了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王奎昌有些异讶地看着更加轻松自在的张宗灵，只听他语气轻快地带着笑意说：“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那个姑娘现在是一名战地医生，她如今就在临时搭建的战地医院里，你若是想去就去看看吧。”段慕轩猛地一回，不敢置信地瞪着张宗灵，却见受伤的青年虽然笑着，可神里却透着欣与认真——

张宗灵看穿了慕轩的心思，退了回去靠着墙，抱着胳膊老神在在地一笑：“其实啊，你慕轩哥不是说不想成家立业，人家呀，还在地等着那个照片上的小丫呢！”

“我已经派人去跟张家提亲了，现在我不妨把话挑明了说，这亲事由不得你主！娶那当过下人的女妻，你想都别想！

段慕轩苦笑一声，重逢？他当然想过！

只听砰地一声响，板凳被带翻在地上。王奎昌只觉得一阵风猛烈地从前刮过，等回过神来时只剩下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板凳还有被撞得咣咣作响的门板，哪里还有段慕轩的影。

“别再说了！”段慕轩冷冷地打断他，青年别过脸，廓分明的侧脸。放在膝盖上的手收成拳，慕轩嘴角的肌微颤着，咬牙说，“宗灵够了，别再开玩笑了，我会翻脸的！”

张宗灵见他这副神情，一步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

王奎昌不服气地嘟哝：“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就不是男人，就不能娶老婆成亲啦？慕轩哥，我还想讨老婆传宗接代呢！”

他仿佛又再次回到了十年前，他独自一人在人心惶惶的北平城里找着一个不告而别的少女，他仿佛再次变成了当年那个慌无措下伤心到绝望的单薄少年——

王奎昌脑袋发懵地问：“……慕轩、慕轩哥呢？”

段慕轩被张宗灵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愣，回过神来，他轻推了宗灵一把，气笑了：“你倒是已经成家立业了，却跑来打趣别人？现在中国火，到都在打仗，鬼没赶去前我就要想成家？宗灵，我还没疯呢！别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军人，就是有，我们也不能白白耽误人家！”

西风蹄急，不见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