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罗至今仍能清楚记起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但这并不是因为当时的记忆有多么刻，而是归功于后来多次的刻苦回忆。实际上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助理研究员莎娜像以往每个周四下午一样送来文件，都是无须急理的那。在里，托罗看到了一个名字。因为早年有过在中国生活的经历，他认得这两个汉字，但现在这个名字上面打了一个叉。

“哦？”托罗稍有诧异地抬起眉，“你为什么这么看？”

“我觉得他自己无疑是笃信那个推论的，但他却极不愿意承认这一。

“这一篇被去掉了。我本来是将它归‘may’级，但里安研究员刚好路过看到了。您知的，他一看到把星星和气象扯到一起的文章就生气。

莎娜的脸上泛起红，她显然听了托罗语气里潜藏的诘问。“是这样，先生。对这类论文我以前一直都是——像里安先生说的那样理的。但是这一篇，虽然只是一个简介质的东西，而且作者也闻所未闻，但我觉它应该自内行之手。”

“猜想”这个词一般在数学领域里常见，比如著名的哥德赫猜想（Goldbach'sjecture）。虽然托罗对数学的了解不算，但如果有人说这个猜想要到公元三千年才能解决，托罗也绝对毫不吃惊——因为事实很可能就是那样。“我想里安说得对。”托罗笑了笑，想象着里安生气的模样，那个胖胖的脾气率直的黑人小伙的确讨人喜，“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它这么荒谬，你为什么一开始会将它列‘may’级？据我所知，你已经在国家大气研究中心了七年，比我在这里的资历还长。”

“拂石。”托罗念声，然后看了莎娜，“为什么在目录里划掉这一篇？”

实际上……他发这篇论文简介的目的似乎是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人……来推翻它，因为他在简

“jecture。”托罗重复了一句。

他说这篇太荒谬了，连‘jecture’都算不上，不需要上报。”

中，托罗至少看到过几百篇自民间科学家之手的阐述星相学与地球气候关系的所谓论文。实际上，每当太系八大行星即将运行到某些特殊位置时，就会滋生大批这样的论文。那些人对行星之间的排列总是忧心忡忡，尤其是当行星形成十字架或连珠等形状的时候。由于气候问题的极端复杂，在托罗看来，就算那些在正式学术刊上发表的论文大分也只能算“possible”级，但毕竟能让人读下去，而那些被归“may”级的观基本上只能称作天方夜谭。

莎娜咬了下嘴，“你也知，我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不算短了，从行文上我能看论文的作者非常老练，绝对是专业人士，而且还不是一般平的专业人员。虽然在气象领域我算不上是什么专家，但是……这么说吧，像我这样的人每天都和无数赝品打，怎么着也会培养一些光来的。不知是有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人显然略过了许多中间过程，但是……”莎娜望了天板，似乎想找一些恰当的语汇来描述自己的看法，“我能觉到作者对自己的论似乎有一非常奇怪的情绪……”“请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