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只剩下冷冰冰的尸，不会动，不会睁，更不再说话。

他背对着她,肩背平直。

☆、第四六章（补齐）

陆昂走过来，坐在床边。

安安忽然还是想哭。

窗外，淡淡余晖里，陆昂正在关门。

四目相接，陆昂说：“吵醒你了？”

这个认知真令人煎熬。

他是她的毒，他也是她的药。

她怕他回不来，她怕他一离开，就会永远消失。

自从陆昂去了，她便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动过。她像是被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乎乎,发懵、发呆。

安安摇。

想到段秀芳，安安轻轻颤了颤。

张奇伟赶表态：“昂哥，我可不敢骗你。”

他答应过她的。

“但是陆昂，”安安看着他，说，“我很怕。”

陆昂抱住安安。

这依赖浸骨髓，再也戒不掉。

日往西又沉了一沉,窗棂的浅影就快要看不见了，外面终于有人开门。吱呀一声,很轻的动静。安安动了一动,迅速坐起来。

留下这句话，陆昂沉着脸离开。

“所以……别等我。”

段秀芳生前遭了那么多罪，死了还留下一肚瘤，埋土里怎么能安？

他却依旧没回来。

安安将脸埋被里。

墙上是窗棂投下的浅浅影。

床柜上是陆昂临走前搁在那儿的一杯。

安安便揪住他的衣角，和先前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死死揪住，不愿松手。

仰面，注视陆昂，她如实告知：“陆昂，我想等你回来。”

她不安，她惶恐，她依赖着他。

安安睁着，盯着面前那堵白墙。

段秀芳的遗是第二天火化的。

他说：“我忙完了，肯定会回来找你。”

因为安国宏烂赌，欠下一债，家里早就没有亲戚来往。段秀芳的丧事亦办得格外简单。这边有些人会讲究土葬，说是土为安，可安安不愿意。

上装是松的衣，底下是长裙，脚上是双黑鞋。

陆昂仍面无表情。

目光无神往下。

埋下，闷在陆昂怀里，她还是轻声祈求：“陆昂，别了吧……”

坐在那儿，她鼻酸酸的，视线只傻傻跟着这个男人移动。

那里面是他的气息,雄浑，凶悍，这让她好过一些。

陆昂走过院，走堂屋，再走卧室——

么个男人……”

如今段秀芳躺在晶棺里，闭着，面容难得安详。她上的衣服是安安替她换的。不是寻常的那大红寿衣。那寿衣很老气，安安嫌丑，她自己去商场，买的漂亮的上装和裙。

日光缓缓从东往西移,这浅影便随之一偏。仿若无声的画幕，勾勒时间的形状。

蜷在被里,安安小半张脸，一动不动。

不如烧了，一了百了。

“找他来。”

“睡不着。”

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不会再回来。

陆昂慢慢站直了。影下，他的影大而鸷冷。

就像那天她才和段秀芳打过电话，母女俩还闲聊着，结果一眨，什么都没了。

段秀芳肚太大了，这样可以挡

*

气氤氲，逐渐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