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睛，伸手将那衣服从棺材里捧来。

“快了，快了。”她忽然对着怀里的衣服，情地说。

“儿啊，下辈不要这么死心，不值得啊，儿！”

“没有想到还是这个结果，没有想到啊……”

江老夫人呜呜咽咽已经昏过去好几次，数十个小丫鬟跪了一地，搭搭的跟着哭泣，江老爷在一边劝着老夫人，自己也是老泪横。

寒玉没有看她，睛定定的、近乎贪婪的看着那棺材。

“你活着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啊，儿啊，你为什么那么死心……”

“你别怕，快了，快了。我不会

棺材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他，只有一些生前用过的衣服，都是红的，在这个白的日里显得尤其的目惊心。

“啊，她抢了少爷的衣服！”

真好，还有雪，她答应过让他睡在雪里的。

老夫人说着说着又呜咽起来，“我儿对你那么好，你怎么狠心，你怎么狠心……”

小丫鬟惊叫连连。

她忽然这么对自己说。

人死的时候是有一个仪式的，是该有一个仪式的。

“孩啊，你怎么那么狠心，怎么能扔下你娘就走了呢！”

老夫人伸手就去夺，她躲开了，将那衣服珍宝般抱怀里，然后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朝门奔去。

她恨得不知要骂什么好，了一气，接着说，“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我的儿，你还我的儿！”

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站起来，一把钳住她的发，哭喊，“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你这个……”

化去。

众人看着她这幅样呆了一瞬，接着就见她忽然跑到灵堂的最前面——那里放着棺材。

“不吉利！”

江心居瞬时一片哄杂，几个小厮呼呼喝喝的追在她后，接着是一群丫鬟，再后面是江老爷扶着夫人气吁吁的跟着。

不知是时候太晚，还是客人已走，灵堂里显得十分冷清，飘舞的白帆之下，只有家里的丫鬟和多年未见的江富夫妇跪在灵堂里。

她抱着他的那件衣服，赤着脚飞快地跑，跑灵堂，跑江心居，然后一直往前跑。

与以往一样，江府的大事都在江心居举办，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喜事，是白事。

两个老人的背影显得很苍老，很无助，他们的每一句哭诉都重重砸在每一个人心上，让人闻者无不悲从中来。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快抓住她！快抓住她！”

“你！你看什么看！我儿才不给你看！给谁看也不给你看！”

她从门走了来，赤着脚，披散发，脖上的伤渗血来。

寒玉仍旧没有说话，一把拉开老夫人的手，忽的朝棺材扑过去。

她赤脚走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循着声音的所在走去。

“啊，你什么？”

她跑得奇的快，后的人总是隔了她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