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短裤、高腰鹿皮鞋,指指点点不知在
说些什么.「愁愁愁,下巴都耷拉到船板子上了.」
柴灵秀使唤着儿子把船头调转,这勐然间的调笑倒吓了杨书香一跳.他直搓
起后脖颈,好一会儿才适应,见她心情舒展,这才也跟着呵呵出声:「妈,如果
我跟我爸一同掉水里,你会先救谁?」
沿途风景尽收眼底,船靠岸边时,也几近晌午了.被约好了要去老乡家里吃
饭,看着人群匆匆聚聚的步子,柴灵秀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摊儿——瓜子不饱是人
心——卖多卖少意思一下.书香正有此意——心底里早就盘算开了,该给谁买个
梳子,又该给谁买个发卡,多少是份心意——正朝着对面走去,丁孝昆便在人群
中晃了出来.「要说不信命吧,有些东西确实解释不清.」
从橱柜里拿香油瓶子时,不免因其和盛酒的瓶子一样,让李萍又慨叹了起来
,「听说小二结婚内晚徐疯子来过?你说秀琴是不是该算算?」
同是女人,对秀琴这个老实孩子的境遇她总是持以一份同情和关切,「应该
得找人给算算,要不让人给看看坟头不也成吗!」
老伴儿的心思杨庭松岂能不知.他用筷子搅和着汤水,暗自回想内晚上碰到
徐疯子时的样子,脸上免不了一阵怪异:「不知内俩神经病从哪冒出来的.」
接过老伴儿递来的香油,把煤气的火灭了,往面汤里点了几下,「咱们都是
教书育人的老师,秀琴不懂咱们也不懂?」
「你意思是让他俩给看?不是我说你,就内俩人?我要是稍微打扮打扮,看
得比他们准!」
李萍上下打量着杨廷松,不禁笑了起来.还别说,老伴儿要是改行当个算命
先生,就冲着这股文雅的劲儿也能把人给唬住.「倒也是,诶你说年年老大都去
给他爷奶垫土,孙子不能挪坟,不还提过让你……」
「祖坟能瞎动吗?你以为这是张嘴就来的事儿?动不好就乱了!」
杨庭松叹了口气,端起锅来朝外走去,「祖上积德才有后世子孙的萌阴,就
算是动也轮不到河边的内片地界儿!」
说不清为什么,提到这些他就腻歪,打心眼里腻歪.「说啥呢这是?」
杨刚往厢房门口走过来,正听了个正着:「哦,我爷内坟的事儿啊.」
爷仨一同走进堂屋时,陈云丽已经把切好的鸭蛋、拌过的腐竹端到了桌子上
.「云丽也说过甭信他们的话.」
「什么甭信?」
她拾掇起筷子和碗,端到桌子上,「祖坟的事儿吗?」
见杨刚直点头,也跟着应道:「他们内话确实不能信.」
「云丽你快放下.」
见大儿媳妇的身子还有些虚,李萍忙抢上前:「直说让你甭操持」.杨刚把
垫子给陈云丽铺在椅子上,依次给碗里盛好了面汤:「这汤里下羊肉就是鲜,吃
完事儿一发汗就好了.」
陈云丽嗯了一声:「也没啥大事儿.」
扶着椅子往下顺着身子.「就是穿得少.」
李萍这一接话,杨庭松也搭言了:「虚火赶落的都是.」
他挨在陈云丽的身边,把筷子递到跟前,「体温不没事吧?」
「脸儿看上去还有点红.」
李萍探出手摸了摸陈云丽的脑门——不热倒是.见儿子仍旧搀扶着她的胳膊
,摇头苦笑起来:「你说说,这是小感冒吗?」
「早上吃APC了吗?」
见儿子点了下头,杨庭松侧身扶着椅子,直等陈云丽落座这才松手:「早说
西医这块治标不治本了
,要我说呀云丽就是虚火太旺,其实这也不是坏事,泄出
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