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句话，”她长长叹了一气，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又兴起来，“外婆就知足了。”

“六年级的时候送给外婆的那张画，”她看着碟片陈旧的外包装，像是在看更层的东西，“被放到了这里。”

“最喜外婆了，”顺把脸埋在外婆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话，“等我大学毕业，一定要回来陪你。”

顺一边递螺丝钉一边冲着他笑，惯用的装无辜的技俩。

“你猜里面有什么？”她晃了晃手里的碟片，轻笑着问。

安完了猫爬架，黑自觉去电视柜那里把光盘收拾好。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越过他的肩膀把装着彩铅画的那盘拿到自己手上。

这张画，是十二岁的顺，趴在外廊上画的。五月底的青梅树刚摘完果，送给邻居之后，自家剩的用来酿酒和青梅酱。外廊上颜更浅的青梅酒，是外婆给顺兑的。

“外婆你看，”她得意洋洋地举着手里的素描本向着外婆邀功，“我画的像不像。”

顺抿着嘴，轻轻打开外壳，把那张纸拿来递给他，“保存的很好，如果让我保存，说不定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

“但是我最喜这幅画，”外婆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顺很喜我们家的院呢，我能受得到，这幅画里，都是对外婆的喜呢。”

”她歪着反问，“苗这东西，我自己都不清楚啦！”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把猫爬架安好了。橘太郎明显很喜，没安完就迫不及待的往上窜。二号推着小球跑了过来，对这个新安装好的庞然大也很兴趣。

“我记得你找了很久，”坐在地上的黑抬起看她，“一边哭一边找，睛都了。”

“让我看看，”外婆笑着把顺搂在怀里，和她一起欣赏这幅图画，“这是我们家的篱笆，这是青梅树，这是绣球这是外婆的酒盅……我们顺画的真好看。”

“把它当生日礼送给外婆好不好啊？”她摸着顺带着婴儿的脸颊，“外婆的生日快到了呢。”

和外婆在一起的夏日，一年一年，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但顺极了院里那棵青梅树，和门前颜艳丽的绣球。兴致来了，她也会去折断几株蒲公英，小跑几步看着它们四散在风里。天气虽然闷，乐趣却总比在东京的时候多得多。即使无聊到看院里的杂草发呆，顺也不觉得烦躁。

“但是……”当生日礼又过于简陋了，她鼓着脸纠结起来，“我可以给外婆画一张更大更漂亮的，我最近在学油画。”

外婆坐在外廊上喝梅酒，拗不过她的百般纠缠，兑了浅浅一杯给她喝。顺不喜酸酸的味，小小抿了一就丢在了那里。外婆也不生气，摇摇继续自斟自饮，顺便欣赏着绚丽的晚霞。觉得无聊的顺噔噔噔跑到房间里，拿着一盒彩铅和素描本跑来，趴在外廊上一边看外婆一边看院里的场景开始画画。外婆最喜看她画画，总是笑坐在一旁，欣又自豪。现在想来，她那时候不仅仅是在看自己的孙女，也是透过顺，看到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知自己也猜不来什么的黑哲也，摇摇回答，“我肯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