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裸的表现,实属难得,而她竟毫不保留的在他面前
展现她的真诚,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卸下心防,只想要汲取她的温暖。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就宛如一个发光体般,露出她甜美的笑容,蛊惑着她身
旁的人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他。
微瞇着眼,刑帝燃起一根菸,细细的打量着桑彤雪,身边的美景都不及她的
美丽来得吸引他。
他得承认,桑彤雪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艳的女人,她的姿色甚至只能算是中
等而已,她属於可爱的类型,不过当她认真安静的时候,却有一股令他说不出来
的优雅气质。坦白说,外表并不是她引人注意、也不是她能打动他的原因。
若是要说身材的话,比她更惹火的,也大有人在,男人是属於视觉上的感官
动物,这是任谁都无法否认的,而外表上的出色与亮眼,则会让女人在先天上佔
有优势。
外表是天生的,很难去改变,但她能够如此亮眼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上所自
然流露出的亲切与暖意,她就好像是和煦的太阳般,让每个接近她的人,都能感
受到她的亲切热情,还有善良祥和。
她的脸上总是不自觉地带着真诚的笑容,并且散发出祥和的气息,让人很难
去忽略她,进而情不自禁的想去接近她,让她抚平内心的烦躁与不快;好似只要
这样盯着她看,就能忘却所有的烦忧,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爽。
这些日子来,他带着她上山下海的玩乐,甚至出现在公开场合上,而令人讶
异的是,她的魅力竟然比他这个红牌摄影师还要大,让他的心底万分的不舒服。
他比较喜欢她只属於他一个人,这种强烈的佔有欲,连他自己都感到愕然。
从小到大,他从未想过要佔有什么东西,因为已他随性惯了,认为牵绊的人、
事、物对他而言,反而会是一种累赘。
尤其他从出生后,就被认定是一个不祥之物,他诡谲邪佞的眼眸完全没有一
丝刚出生的婴孩该有的纯真,只要望进他那双闪着邪气的眼瞳里,就彷若撞鬼般
的会遇到一些邪门的事情,而这也是造成他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原因。
只要是接触他的人,都会有邪门的怪事儿发生,让人在看到他后,不由得产
生一股想要远离他的战栗恐惧;不仅如此,就连不得不收容他的收养机构,也是
找遍各种可笑的理由,将他视为烫手山芋般的丢来丢去。直到他到了一定的年纪
后,便连忙把他送到孤儿院去,但他的个性又不爱受那些制度规定所缚,所以在
他七岁那年,他逃出孤儿院了!
想到这里,他的薄唇忍不住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说好听点是逃,但事实上
是他们默许他离开的,否则一个才七岁的小男孩,能那么轻易的溜出有着保全系
统与管理员守卫的厚实大铁门?还有那爬满铁丝网的墙壁吗?
他十分明白他们惧怕的是什么,而他也聪明的擅加利用,因为他知道再继续
待那个地方,对他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
在巴黎的贫民区里,他迅速的学会,并适应了残酷的生存之道,以他的聪明
才智,还有与生俱来的敏锐审美眼光及特殊的才能,精准的抓住了流行的脉动,
进而成为流行的先趋。而后他才慢慢的进入上流社会,巩固起自己的名声、地位
与财富,并建立了属於自己的王国。
尤其是他本身所拥有的邪门气息,更是让他的运道出奇的好,人气与财气怎
么挡都挡不住,那些不好的事,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反而全让接近他的
人代为受之。当然,接近他是有好处的,只是在得到这些好处之余,也要承受那
些宛如撞邪般的事件;或许这就是他们必须付出的代价吧,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
午餐,不是吗?
他的目光又移向了桑彤雪,他发现自己的邪魅气息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
从他们在一起到现在,什么邪门的事都没发生,周遭祥和太平得就宛如人间天堂
般,美好得令他起疑;难道她真的是老天派来的祥和天使,专门来剋他这个满身
邪气的男人?
可是他打从心底的不相信,善与美根本就不曾存在於他的世界,而他也不曾
遇到过,或许只是因为她到现在都是对他无欲无求,所以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才会没有发生过。
当桑彤雪闪着喜悦的眼眸看向他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正
想要将她的身子搂过来时,却看到她微蹙着眉头,不赞同的瞪着他叨根菸吞云吐
雾的模样。看她张嘴欲言,他便早一步的将菸给弹进了河里,并举起一只手对她
做出投降状。
「够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抽就是了!」他自行将惹她不快的罪魁祸
首给毁屍灭迹,因为他十分清楚,这小妮子训诫人的功力,真是会让人耳朵发痛,
而且她每次都把有关上帝的那套给搬出来,说得头头是道;不管他怎么瞪她、凶
她、吼她,甚至是充耳不闻,她就是有办法自个儿念下去,这种无视於他反应的
功力,他都要自叹弗如了。
但他却从没想过,这是他纵容她的表现,若换作其他的女人,可能早就被他
无情的丢出去了,哪还会任由她管东念西的,甚至是对她露出无可奈何的头痛表
情呢?
最奇妙的是,他竟然十分高兴她的唠叨行为,因为不论是她的语气,还是她
脸上的表情,都无法掩饰她对他的真诚关心,这种被在乎的感受,让他有着感动。
不过他可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关心早已打动了他一向无谓的心。
而莫名的,他现在竟然疯狂的想要知道,她的关心是不是只针对他一人?在
她的心底,他是不是够特殊?他希望她的善良美好是专属他一人的,他不要与别
人共享。
对於他的举动,桑彤雪充满了讶异,没想到他竟然会乖乖听话。这些日子的
相处,虽然足以让她了解到他的邪恶与霸道,但她却十分明白,他并不是一个大
恶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很坏,却不能够让她放弃他。
因为她能敏锐的窥探到在他俊美邪肆的外表下,内心有着一份脆弱与茫然,
而那份孤寂感深深的震慑住她,令她心生不舍,恨不得能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
时常的关心他,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她会陪着他,不会让他感到孤寂。
就像现在,他用烟雾瀰漫的方式遮掩住他那双闪着伤痛孤寂的眼眸,还有脸
上那肃穆清冷的神色,她看得心都揪疼了,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会有着如
此悲戚的神色呢?
似乎察觉到她的注意,他的眼神闪过邪气的光芒,对她轻浮的笑着,但她实
在不喜欢他这个样子,继而紧蹙眉头对他轻斥道:「人家讨厌看到你这副虚伪的
样子,好假喔!」她的抱怨批评,一针见血的扎中了他的心事,让他的表情迅速
的闪过一抹狼狈,但也只是那么一秒钟的事,而后他依然又是那副流里流气的邪
恶表情。看来,他是低估她了,她的言语表现纵然天真,但她的观察力却十分的
敏锐,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
没想到,他竟让一个不曾涉世的天真小女孩给看穿了自己,或许并不是他的
伪装失败,而是面对如此真诚无伪的她,任谁都无法不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坦白
眼眸下表现出真实的自我。
他的意志力算是十分的坚强,才有办法抵抗她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偶
尔才让她得以察觉早被他埋在最深、最黑暗处的灵魂。相信一般人在面对她时,
总是在她无形的影响下,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真实的自我,然后才在事后不解自己
的行为怎会变得如此的坦诚?
他知道,桑彤雪并不是拥有邪恶魔法的妖怪,而是她真诚无伪的纯净灵魂带
动了其他人性善的那面共鸣,也让他们以类似告解的方式,暂时得到了心灵的解
放,若是可以就此而改变,便能拥有真正的平静与祥和。
但这也只是极少数的人才能办到,一般人总是在经历过后,依然故我的把那
个最真实的自我给埋藏了起来,再度过着戴着面具的日子,而心灵上的空虚与寂
寞,让他们只好做出更加疯狂与贪婪的举动,并追求着感官上的刺激,完全沉沦
在黑暗之中。
这些事情的发生与转变,他都是最好的目击者,没办法,谁教他抗拒不了她
呢?她用着撒娇的语气与态度,要他陪她回去探望扶养她长大的桑神父,还有那
些需要她用无比的爱心去安抚的人。
那些在心灵上有疾病的人们,并不单单只有精神病患而已,桑神父告诉他,
有时候一般正常的人们,也都患有心灵上的疾病,但最可悲的是,那些人往往并
不自知他们的心灵生了病。
桑神父在说这话时,还别具深意的看着他,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但他都为她
忍下了。只因为他可以看得出来,桑神父是真正以着亲人的态度在对待彤雪的,
而且他还不反对让彤雪跟着他,也因为这一点,所以他可以大方的不与桑神父计
较。
第五章
桑彤雪轻顶了顶刑帝的腹侧,对他娇声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怎么?
想要我向你告解吗?」他并不想让她太过接近他的心,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
其实有着一颗寂寞又空洞的心,这样的他,只能用他的邪恶来欺瞒世人,让任何
人都别想要以此来看轻他、瞧不起他。
而现在,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对他有这种反应出现,真实的他,丑恶、一
无是处又脆弱;这样的他,他绝不会让她看见,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在人前,
他必须是强势、邪恶又充满力量的,这样才足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而在人间作乱使坏则是他的兴趣与乐趣,这才是真正的他!每当看到她一副
纯真祥和的模样,他就是有一种想要破坏的邪恶念头;每每看着她,他就好渴望
也拉着她一起沉沦,让她不再如此的圣洁,而是一个和他同类的人。
他的邪恶污染了她的纯真,於是天使就此坠入了俗尘的凡间,并且直接掉入
他的怀抱;这样,原本不同世界的两人,才能融合为一体,而他也才能拥有她。
「你会吗?」桑彤雪仰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眸,似乎想看透他的灵魂般的注
视着他,让他的心奇异的不安与抗拒。
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让她运用她天生所拥有吸收他人痛苦的治疗异能。「不,
我不会。小雪儿。」他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抚着,「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从桑神父那里听到的可多了,我是一个男人,我不需要那么懦弱的藉由你的力量
来让自己好过;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痛苦。」桑彤雪有些讶异的看着他,
并轻喃的对他低道:「人家真的没想到神父竟然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为什
么不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受心灵上的痛苦,那是他们在做下决定
时,就必须要负的责任,凭什么要你来替他们承担?这对你并不公平。」她是不
是在他的话里听到了他对她的关心与在意?她忍不住轻笑一声,亲暱的偎在他怀
里撒娇着,「我知道你关心我,也在乎我,人家好高兴喔!」原来,并不是她自
作多情,这个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竟然也在乎她,天哪!她真的好高兴
喔!
没错!她是拥有治疗别人痛苦的能力,只要握住对方的手,喃喃的安抚着对
方,某种神奇的事就会发生。在心灵上有着痛苦的人们,只要望进她那双犹如天
使般的纯净眼眸,就会忘了所有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苦痛、伤心与绝望,彷彿这所
有的一切全都流向了她的体内,而她便得承受那些苦痛,并了解那些人内心深处
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黑暗。但是却从没有人知道,她一个女孩子,竟然要承受那
么庞大的痛苦。
而在经历这些时,她总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段时间,直到那些苦痛与黑暗
又再度转换回她原先拥有的祥和气息之后,她才能继续这周而复始的吸收,然后
再承受别人的痛苦,接着再释放……
她一直在想,这项能力既然是她与生俱来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对她造成任
何的伤害,那她就该听从上天的旨意继续这项工作,这是她的使命感,而且她更
是无法坐视人们的痛苦而置之不理。
她现在就能感受到刑帝身上的痛苦,那已在心灵深处累积了好久,所以才能
让她有如此强烈的感应,这让她想要帮助他、减轻他的痛苦,甚至是释放它;但
她知道,目前是不可能的,而她也没料到桑神父竟然会告诉他……
刑帝有些不自在的推开她,并对她低吼道:「你高兴个什么劲?我只是不需
要你的鸡婆和多管闲事,你以为我爱看你在承受别人的痛苦时,那副脸色苍白、
讨人厌的麻烦样子吗?」呵呵呵!他明明就是关心她、心疼她嘛,干嘛还要嘴硬
的说些难听的话呢?「人家……」桑彤雪的话语被刑帝凶恶的目光给瞪得停顿住
了,而他的低吼更是令她委屈的嘟起红唇来。
「闭嘴!以后不准再给我说什么人家、人家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好像在和人
撒娇似的,噁心死了!」「可是,人家……呃……」她在他怒目瞪视之下改了口:
「我、我只是习惯嘛!」「习惯是可以改的。」他有些不耐烦的纠正她,在她还
想反驳时,对她气愤的再用力一瞪,并且凶暴的斥道:「别给我装出一副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