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亮边喝边，今天余树的目光给了他很大的刺激。「销售的人跑了，一个接一个，我爸没办法，把我从外面叫回来着。别人能跑，我这个厂长儿可跑不了，就这么赶鸭上架着，等工厂卖了，我就解脱了。」于亮苦笑着说。这时菜上了，铁锅里的大鹅也熟了，三人吃饭喝酒，于亮看着余树一杯一杯的喝，两斤散白下肚，脸上没有丝毫动静，彷佛喝的是白开。于亮睛放光说：「下周三那些粤州佬要来工厂考察，这酒桌上可不能没有你啊。」说完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酒足饭饱，桌上的菜还剩下一摊，尽余树已经很努力的吃了，可是那个叫大丰收的菜基本上没动，余树打包，结账才０，快赶上万年大学的大学街了。小莉开着车带着二人回到了于亮的住，用钥匙打开了门，余树把于亮扔到他的床上，对小莉劝：「莉，今天晚上你就住这吧，我一个男人也不好照顾亮哥。」小莉犹豫了一下：「行吧，我去拿条巾给他脸。」说完就向洗手间走过去，嘴里嘟囔着：「平时两斤都没问题，今天才喝了几两就醉了，奇怪。」余树看见于亮睁开睛，对着他贼笑了一下。余树懂了。半夜，余树那锐的双耳就捕捉到了隔于亮的息和小莉压抑的。屏蔽掉听觉，余树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三人去公司上班的时候，余树发现小莉上的丝袜不见了。于亮没有让余树跟着他去跑单，只是让他这周在公司看看资料，养好，准备下周三和粤州佬的酒局。和于亮打了个招呼，周四的时候余树就坐上了回万年的火车，准备回去理墨和他说的事情，当然还要实施王新１００％改造的计划。

于亮：「老公，我们去哪吃饭？」「前面就是！」于亮回答。余树看见了一个大的招牌——胖农家乐。整个店都是典型的红绿，整个饭向穿上了一件正宗的东北大袄，灯光亮的刺。了店，余树发现店里本没有椅，都是一个一个的土炕，桌中间是一个大挤，嚯！铁锅炖！三人脱了鞋爬上炕，叫来服务员了一个大鹅的铁锅炖，一个大丰收，又要了三斤散白。菜还没上，于亮就给余树满上了。余树掏自己的烟，给于亮递了一，两人上，趁着菜还没上，就着烟酒就聊了起来。于亮吐着烟雾：「九八年的时候，国企改革，下岗了一大批工人，整个三省都是一片哀嚎，多少人失去了生计，三厂那时候也在行私有化改革，整个厂人心慌慌，生怕自己被下岗。那时候我还没小，不记事，但是我堂哥当时已经十二了，有些事都是他讲给我的。当时三厂那个混厂长吃两，拿着工人给送的礼就把工人给卖了，我爸当时是个车间的工长，看不过去，跑到燕京上访，结果没想到官官相护啊，还没了冰城，就让人给拦了下来。」余树纳闷：「那后来怎么你爸就当上了厂长呢？」于亮接着解释：「我爸是反对下岗的，可是国家政策面前谁能阻挡，整个三省都是倒卖国有资产的，后来不行，就自己借钱，了厂长。」余树也听陈放讲过他爸妈当时在冀省的一个开关厂工作，也是被的下岗，后来下海却成了房地产商，混的风生起。余树把这件事说给了于亮听。于亮微微一笑：「你那同学是少数情况，大分的下岗工人工龄被买断后那钱本支持不了生法，当时有些失去收的家，丈夫骑着自行车后坐上带着自己老婆去卖。后来丈夫一天工回来，看见自己孩和老婆都喝了农药死了。自己找绳也上吊了。写下遗书说自己并不恨自己的老婆，只是觉得愧疚。」这时小莉红着睛也接着话说：「我爸妈也是纺织厂的下岗职工，当时去了南方打工，但是当时很多爸妈的同事过的并不好，直到近几年才能吃上。你于哥是个好人，我也是听到他家的故事，才决定这辈就是他了。」于亮灭了烟，又上一，接着说：「这事情并不是个例，整个三省都是一样的情况，我怕看不下去，找了自己早年去了香港的亲哥，求他帮忙，我大伯却不肯自己投资，而是借了我爸两百万，我爸吃下了三厂７０％的份。另外的份归公家所有。」「三厂的设备老旧，工艺落后，国家行破产重组是有理的。就拿现在的三厂来说吧，的产品只有简单的几药，本已经没有什么竞争力，现在的销售，都是靠关系和钱堆来的，工厂已经负债累累，差工资都发不。今年那个投资的公司，其实并不是看中了这个药厂，只是想把老厂这块地拿下来，去搞房地产开发。我爸起初是不同意的，他把厂卖了，工人怎么办？后来我都劝他把厂卖了，工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以前上千的工人跑的只剩下几百，现在估计就一百多了。这才最近去粤省谈生意，把地卖了去建新厂，等建了新厂就可以还上以前的债，可是建新厂哪有那么吞易，那边的公司一直压价，资金缺还有四百多万。工厂现在就剩下一百多老弱病残，纯粹是个烂摊。我爸舍不得这帮老兄，持着要办新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