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先是丢了妹妹，后来也没能照顾好我妈。”宋书明目光定定看着照片中的书晴，继续说，“我妈在世最后一年，心里责怪我那晚上没去接书晴，到死，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林愫。

“我这四年来，没有一分钟不在后悔。”时隔多年，苦痛依然丝毫不减，负疚如影随形，直压得他不过气。

“问到了吗？”宋书明着急问她。

“我父母四十岁上，才有了妹妹，全家她如掌中之宝。”宋书明从钱包中掏相片，林愫凑近看，照片中书晴明眸皓齿，笑容灿烂，宋书明穿着警服，意气风发的样。她扒在宋书明肩，笑得十分俏可。

两人回到林愫家中。林愫换过一衣服，洗净手，一件件拿黄符纸、铜金盆、陶瓷碗、绿豆、沉木筷和一袋糯米。

城西片区治安极好,宋书明也并不太担心。三月尾里有一天，首都暴雨，又得恰逢他刚刚抓获那一批室抢劫的劫匪，正在审讯的关键时刻。

“妹妹事之后半年多，我爸就先不行了，撑了几个月，临走之前抓着我的手不肯合。我知，他死不瞑目，都是在担心我妈我妹。”

宋书明看着窗外暴雨，十分担忧，心里犹豫是否去接书晴。八来钟，他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十分贴心的说自己已在公车站，等下坐公车自行回家，不用他开车来接。

“生辰八字。”她问。

那年天,宋书明刚刚破格提，正是带队证明自己的关键时刻，恰好遇上一批室抢劫案，忙得焦烂额。书晴心疼哥哥工作辛苦,下了晚自习并不总要宋书明接送，时常自己坐公车回家。

林愫一气，一把沉木筷在糯米山。

“所以你知，我为什么不能回去工作。我，对不起书晴。”宋书明淡淡的说。

宋书明四年前二十六岁,工作四年刚刚提为副队长,少年得志一番顺遂。书晴小他九岁，四年前正好在读三，功课繁忙，每晚都要上晚自习。

他堂堂七尺男儿，心底却一直佝偻着仿佛侏儒一般，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妹妹，今生今世都没脸再站起来。

宋书明一气，连声音都在发抖：“那，她还活着吗？”

林愫定定望着他，中是藏也藏不住的

她在桌前坐好，设下铜金盆，凝神静气，左手诀，右手攥一小撮五糯米洒下，糯米似无穷多一般从她手中纷纷落下，在铜金盆中渐渐聚集成一座小山。

“书晴失踪四年有余，我一天也不想再多等了。”

宋书明，说：“既然这样,我也不与你多客气。不知你何时方便帮我问米？”

“朋友一场，以后钱的事情不要再提。敬阿姨不容易，这次的报酬你不要，是对的。”

宋书明赶报上。林愫心中默算一番，又过一绿豆，在沉木筷上。

林愫默然良久，起说：“走吧，我们去问米。”

半响，她站起。

宋书明听说妹妹已在车站，放下心来专心审讯。十钟的时候却接到母亲电话，说书晴一直没有回家。

前后不过两年时间，一家四就这样分崩离析两隔，只留他一人在这世间苦苦支撑。他以前忙于工作忽略了家，现在就要承受孤家寡人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