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下回给你带几盘好听的。」临走他貌似不经意地提起邴婕，说

好歹有了第一笔劳动所得。后来，我还会时不时偷偷跑去附近工地上打些其他零

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着呢。

被所有人抛弃。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份工地发传单的事儿，每天清晨天没亮，母亲

问我最近在忙什么。我说写作业啊。他「呸」了一声：「你个是不是去卖血了？」

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小林。」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起

诊所给端了。」我指了指隔，用语说，别告儿我妈知！他说你个，不

快，她们还等着呢。到了村西桥就见着了邴婕，黄t恤，七分，白球鞋，

是开银行的？」

就来了。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是男汉了，可要多照顾家

坐坐，说几句安话，也就拍走人了。

里。」

烟袋。母亲忙招呼陈老师喝。陈老师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开那天用的就是

沙发上，闷声不响。爷爷和母亲随其后。爷爷刚坐下就站起来，说到隔院取

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有次母亲突然问我，整天不见你人，都死哪去了。我说找

一通之后，给我递来一烟，接着又说，「我都看见了，新民巷那家黑

封是他一个人，完了母亲说：「谢谢哥，钱迟早会还的。」陆永平说见外，又扭

「那好，就这么定了！」

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

的亲戚，这会儿不用啥时候用。」

次我都「不解风情」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并不失时机地冷嘲讽他几句。母

5千就当没看见。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

「有你下来告！」我却已蹲在桥里，半天没来。

家就借了2千对不对？后来突然就拿了3万5，这下又是两三万，你说他家是不

关。

从未到过一个暑假竟如此漫长。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

「林林你就浪吧，回家告儿你妈去！」里的一锅呆傻们轰然大笑，叫嚣着：

在电话旁，要么四奔波。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1万块。亲朋好友们过来

了。」

亲只是平淡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和她无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妇正好经过，我赶忙跃中。她趴到桥朝下面喊：

偶尔会有人喊我打球，要么在电话里，要么远远站在胡同，从没人敢贸然

同学玩呗。她就说，作业写完没，也不见你温习下功课。

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收工刚回，王伟超来喊我，说大清早你个跑哪了，

母亲。

我床的录音机。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

呼声震天。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晒太，烟，讲黄笑话。洋洋的风拂动

会到村塘游泳，洗尽满的疲劳。塘里几十号人下饺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一茬茬刚刚冒或正在迅猛生长的，惊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步履匆匆。

要命了。

陆永平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借送什么东西，一双小骨溜溜地转。而每

她想爬山，问我对附近的土坡熟不熟。我愣了愣，说去过几次。他嘿的一声：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好像比我还，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大多数同龄人，

就坐下，幽幽：「说来也怪哈，和平刚事儿那会儿急用钱，西屯

有天下午姥爷带着姥姥来串门，给母亲1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

尾乌黑油亮。同行还有个女的，印象中见过几次，圆脸圆，带婴儿。她

父亲被判罚金2万元。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了1万多，院后半不遂，

这么多天来神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塑料

步张老师的势力范围。我当然没去。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

情地跟我打招呼：「严林你可算来了！把人等死了！」

爷爷住院时陆永平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没就走了。那晚来送信

，一坐到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来。

工。几小时的重力活下来，收明显比上午可观。每天上午和晚上回来，我都

她的车。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两年而已，最多后年4月份人

还没起床，我就发了。赶个早峰，两个时辰，10块钱。活不累，钱不多，但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

走路拄着个拐，上个厕所都要人照顾。呢，只会哭。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

陆永平前脚刚走，就了门，问：「送钱来了？」

说着捣了捣边的邴婕。邴婕笑骂着施以回礼，红着脸说：「一会儿天就

门帘的黯淡光，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