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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甚至已经足以被整理出一份目录,用白纸黑字无情地向他
人陈述着她所遭遇的过去。其中最为让人担心的,则是丽兹因为药物甚至是神经
信息素类化学制剂,以及心理问题等诸多因素导致的记忆缺失,对这个世界最早
的印象已经是与闪灵一起开始流浪的事情,宛若一张白纸,又像是存在不少空白
的杂乱拼图碎片。在身体上的各项致命的危险因素被逐步稳定地排除之后,闪灵
开始向我与凯尔希汇报着她的过去——那场与我有关的内战,那群四处袭击旅者
的萨卡兹乱匪,那个叫人阴沉下脸色的空屋。
「对自身造成巨大苦难的记忆,无法承受的人会倾向于将其忘记。曾经,因
为丽兹的身体状况,将这不堪入耳的过去告诉她无疑是鸣响丧钟,但是这一切无
疑是埋藏在她体内的定时炸弹。如今,丽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尽管我所
知道的也并非全部,但我会将她的过去告诉她,因为她有权利知道那一切。」在
汇报完成后,缓缓起身的闪灵向我深深地颔首,「作为同样见证了那件事的人,
我相信您可以做到的……所以,请您去引导她,让她好好地面对自己的过往吧。」
然而出乎我的预料。在昨日闪灵将那不忍细品的过去向她陈述之后,此时的
丽兹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在那份平静之中,白恶魔缓缓地开口:「在很长的一段
时间里,对我来说,记忆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而已……同胞、源石、使命、反抗、
战争……在来到罗德岛后,我曾经想知道,为什么,其中一枚碎片里,有您的身
影呢?为什么我会是如今这副身姿呢?为什么我要去承受这迷乱的一切呢?」说
到这里,她慢慢地垂下了头,淡金色的秀发流泻到床边,「答案……在闪灵将我
的过去告诉我之后,就像拿到了拼图的原画,慢慢地拼凑起来……」
「能告诉我吗?」
「是……虽然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是您的要求,我会愿意向您诉
说……」
我向着她点了点头,而丽兹轻轻地合上了眼,娓娓道来:「曾经,我是卡兹
戴尔的医师。」她的话语,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在令人晕厥的疼痛中第一
次体会到了疼痛的感觉一样,悲伤而哀婉,「用萨卡兹特有的源石技艺……为战
争中的士兵缓解身体上的痛苦,那场可怕的独立战争……艰难而血腥,但是所有
人都团结在一起,为了心中的自由……」
「但是后来,战争变了。失去束缚的自由变作了野兽,脆弱不堪的团结化为
了分裂。自维多利亚归来的僭位者挑起了内战,昔日的同胞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卡兹戴尔也化作荒芜的疆场和贼匪的乐园。」说到这里,两行清澈的泪水从她紧
闭的双眼中慢慢滑落,然而白恶魔就像没有感受到一样继续说着,「闪灵告诉我,
我们所背负着的,魔族挑起独立战争和内战的罪恶,终有一天要被偿还。那些囚
禁我的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于是,男人们变为野心家的棋子,而女人们则沦为
享乐的工具。」
「丽兹,那个时候,你是……」
「迪蒙博士……不需要顾忌,说出来就好了。妓女,是么?」在我愕然的眼
神中,丽兹却像是已经不在乎了似的,继续说着,「我在为摄政王的军队担任医
师的时候,所属的部队被匪兵击溃,我便成为了战利品。于是,我被紧闭在那个
空房间中,只有在治疗别人的时候——无论是用源石技艺,还是用身体——
才能见到人……旷日持久的冲突中需要娱乐的消遣,而有什么比得上一个军妓…
…」
「不是,这毕竟……」
「那真是个可怕的称呼,对吗?就像是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烙印。」无视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我想要说出来的话语,丽兹那纤弱的声音里添上了几缕
痛苦,
「在最开始的几个星期,我没有时间去苦恼这样的问题,只是顺从着他们越来越
变态的要求,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着要从囚禁我的人手中活下
去——然后他们开始对我使用药物,使用刺激性的化学药剂,使用骇人的刑具,
使用凌辱的话语,将我的精神,我的记忆,我的意志慢慢溶解。生理上的病痛暂
时抹去了那段记忆,但是自己过去的烙印又怎么能被抹掉……直到闪灵将我的过
去慢慢告诉我的时候,直到我的那段记忆又开始在头脑里重播起来,自己却已经
失去了精神寄托的时候,军妓,这个被奸污、被鄙视的烙印才开始疼起来啊……!」
她的精神开始渐渐地崩塌,身体也痛苦地颤抖起来,那张低下来的脸庞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