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员,也毫不意外地不幸因
为不懂得识别环境而感染上了矿石病。
然而即便对流浪的生活再熟悉,冬末初春的寒冷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只有一身锁骨处以上基本都烂掉,勉强能被称为衣服的皮衣,她的脖颈和耳朵也
便一直处在冻伤的状态,特别害怕寒冷,却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而已经许
久没有找到食物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四处行走着,希望找到一个能被打翻的过路
人,抢到一些食物。走了快一天,才遇到一个独行的黑衣人,却没想到……
她慢慢醒了过来。饥饿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只是稍微感觉口没有那么渴了。
抬起头,刻俄柏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就好像一块香气四溢的披萨一般。
以前她听别人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而在月光四溢的夜晚,便是家
人们结束工作回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晚饭的时间。然而,尽管那个人说的
每个字刻俄柏都听得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她却不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为什么
家人会在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呢?为什么一起吃饭就会其乐融融呢?
……什么是家人,什么又是回家呢?
一阵冷风吹来,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猛然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搂紧了
已经破破烂烂的皮衣,却根本盖不住脖子。打了个喷嚏,紧紧地将双手捂在脖子
处不停地搓动着,试图用手心的摩擦来唇暖那冰冷的脖子。
在那个瞬间,遥远的夜空中,一颗拖着长长的尾巴的扫把星,摇曳地划过天
边。
「是,是流星啊!」她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关于流星的谈话,突然感到了一
阵兴奋,「可以,可以许愿的……!」
「那,那么……」她松开了捂着脖子的双手,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
方向合上了眼。然而,她的手甫一离开,脖子和耳朵便再一次被冷风钻满,一阵
疼痛席卷而来。
「我想要不那么冷……」
第一个愿望脱口而出,刻俄柏却突然觉得这个愿望太简单了,许愿应该许一
个复杂一点的。于是她又把眼睛合上,悄悄地流出一道缝隙,仿佛在偷窥上天是
否在聆听她的愿望一般。
「刚才,不算……」她再一次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说着,「我……」
她反反复复地斟酌着应该要许什么样的愿望才不会浪费这一颗流星,然而凛
冽的了寒风如剃刀一般刮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上,催促着她尽快做出决定。
「我想……」她怯生生地开了口,仿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她想到了在以往落雪的夜里,她孤零零地逡巡在移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看
着灯火通明的一间间屋子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围在桌子边欢笑的剪影;想到了以
往在路边走过的时候,父母分别拉着孩子的左右手在路上走过,小孩子笑嘻嘻地
用力甩动着父母的手,好似永远不会分开一般……
她想到的,是「家」这个几乎不认识的字眼,是这个字背后那难以言表的唇
暖。
「我想要个家……」
忽然间,脖子上传来了柔软的质感,那寒冷的感觉也被一股唇暖取而代之。
那唇暖,从脖颈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被一件厚重的衣服盖住了,悄悄地渗入
了她冰凉的心。她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粗糙的手,软软的,很舒服。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刚才那个自己想要袭击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
走到了她的身边,用双手捂着她的脖颈,那一身黑色的衣袍,也罩在了她的身上。
「傻孩子……」那男人的声音,似乎有那么几分哽咽,「跟我回家吧。」
「两个愿望,都会帮你实现的。」
「回家……」那遥不可及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吗?
刻俄柏望着那男人,望着披在她身上,在风中沙沙作响的黑色衣袍,泪水不
知道为何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可能是因为,被他的手包裹着的脖子,再也不冷了吧。
结果,在维顿尼亚的分部进行一番紧急检测后,我们才惊愕地发现刻俄柏的
身体已经处在矿石病的危险边缘,于是和芬的行动组一同返回的我决定迅速将她
带回罗德岛。在加急的深度检查和处理后,她的病情勉强被遏制住了,起码不会
再进一步恶化下去。同时得出的结论还有,刻俄柏极度社会生活的常识以及大部
分现代科技的知识,不得不在返回罗德岛号的飞行器上由我进行临时的教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