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上回已经送来了许多东西。

寄给母亲的信迟迟得不到回音。

虽然她理解观心。

柳家不让她下山，云仙庵受柳家所托，定然会严加看。

“我不知。”观心，“居士不如向住持打听一二。有了更确切的消息，向外递信也会更方便些。天气转凉，我看柳大夫人，也该为居士添置些过冬的衣裳被褥。”

只是直到冬天过去。

她让韶声于佛前发誓，发誓把她送来的东西保好，不要给人看见了。

韶声淡了与观心的关系，还有一桩损失。

韶声寄下山的书信，却如泥海，不见回音。

她与庵中其他的比丘尼，并无情。

也不知从何时起，韶声再请她，她开始找借推脱了。有时会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

被父亲关在佛堂里，那暗无天日的三日，仍然不时现在梦里。

她怏怏而去，再也不自讨没趣地找观心了。无论是用饭，还是请教经卷。

“我已派人将柳夫人送来的铺盖都拿下去了。明日便发到各人手中。”

她的语气依旧公事公办。好像不愿与韶声多废话一句。

不算违誓。

而且，就算是被取走的东西，也不是她主动给的。

观心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居士最好还是修书一封。”

不过这样，应当不算违反对母亲的誓言。观心取走的是明面上的东西，母亲给她的金银，她早就拿来了，还好好藏着。

失去观心这半个熟人的陪伴，韶声在云仙庵的日，变得没滋没味起来。

母亲没有音信，只能向常外法事的法师们问询。

但她知，来时本就是家中迫地压着来的。

被如此直白地拒绝，韶声当然不会继续脸贴冷。

柳大夫人再未来过。

只是母亲临走前的叮嘱言犹在耳。

韶声有时会这样问自己。

她甚至对韶声的东西不问自取。

韶声自我安。

她对家中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

是自己实在有问题，让她终于忍受不住了吗？

她对韶声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好了。

原先韶声招呼她一用饭，她虽冷着脸不愿理人，但也不会拒绝。

韶声给母亲的信寄后，观心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再后来，连借也不找，直接对韶声说：“我不想和你同路，别找我了。”

谁都不知放在哪里。

韶声虽认同观心话中所说，母亲上回给的东西太多，自己本用不完，更不介意与庵中人分享。

但韶声还是有些伤心的。

如今只能独自困在一方小院之中。

不过无论如何，她总会顺服地回：“好，我今晚就写。”

且就算她费尽千辛，当真绕开了庵中人的看，又有哪里可去？

很少踏观心的院。

韶声不知观心为何如此持。

不喜自己这愚钝的大俗人

所以，韶声对着观心的要求，自然是表现了迟疑。

“好吧。”韶声只能答应。

观心也再未来过。

来了之后，什么客话都不说，直奔主题：“庵中还有些小姑，被褥用的还是夏天的。也不知冬天到了，该如何熬过去。柳居士，我记得上回柳大夫人来，送了些棉衣被褥。我记得居士去年的冬褥还在，可否将柳夫人新送的这些分来，给她们用用。我佛慈悲，居士既皈依佛门，也当有好生之德。”

这都很正常。

她话里虽带了可否二字，却不是来问韶声意见。

比丘尼中，获知一二。

“可是……”

——观心喜柳韶言这风雅的小。

竟是要韶声将东西给她。

就算知了，也不一定回不去。她本就不受长辈喜，在家时又那样撞父亲，还私自下山，柳府如何愿意认她？

有时脆装人不在，让韶声知自己自讨没趣，知难而退。

韶声也想过离开。

她的语气加重，甚至有些迫韶声的意味了。

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是观心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那就是——每日斋饭的分例，没有观心在旁，自然得不到优待，变成了黍饭与腌菜，汤与素菜俱不再有。

就算是受柳家之托的住持观源，细数起来，若非必要，也没说过几句话。

观心毕竟教了自己脱噩梦的方法。曾经也愿意屈尊与自己相。

“多谢师提。”韶声老实回，“我现在没有什么好麻烦母亲的。”

观心自小寄托佛前，侍奉佛祖，自有她家人的清傲气。

至少现在还有吃有喝，有小院挡风遮雨，供她修行。

她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来看望自己，观心与柳韶言相谈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