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爹转就走。

“你这孩，说了我不用的。”爹打开瓷瓶闻了闻，“劲儿可真大，好药啊！这瓶……值不少银吧？”

我收拾好和旭的换洗衣裳，把这锭金藏在包袱里，再用层层的衣包裹着，从外面摸了一下，一儿都摸不着里面的。

他的影象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

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了，人家说起大理来一一的，多说几句钱就退不了了，还是你去还的好。”

家里有一辆独车，爹在上面垫了块木板，把旭抱着坐了上去，扛着柳条笼，送我们去潭州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发现柳条笼已经放在了院里，是昨晚爹熬夜的。

爹又说：“傻孩，本就是你自己的嫁妆，自己掂量着办，我走了。”

这是我家一半的积蓄！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这……用不了这么多……家里没钱就不用……”

旭嘴里着手指，傻傻地。

爹把那两只捉了笼里，这时我听到旭居然人小鬼大地叹了一气。

到了城门，爹把旭抱了下来，又把柳条笼给我，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也别太节省了，亏待了自己个儿，多吃好的，你太瘦了！不让你城来试试是不会甘心的，若是混不下去了，就回山上。有爹在，还会饿死你不成？”爹从怀里掏二两银到我的手里，“虽说门面是人家错的，总得下本，这二两银你收好。”

一到激动，我又不会说话了。

爹回过来，愣了一下，倏忽又笑了：“真是个傻孩，爹没事上老虎山什么？我走了，照

我只好了，从包里掏小瓷瓶：“爸，这是陈凯给您的伤药。”

我真不想和张楚说话，最好由爹把金还给他。

“为什么？”我问，“不去见见张楚吗？”

“那就好，那就好。”爹弯腰摸了摸旭的，“在城里要听的话，知吗？不许到跑，不许缠着买东西吃，不许挑，不听话就跟我回去，嗯？”

一路之上我和爹都没有说话，我不知爹想了些什么，只觉得责任重大，非得把旭吊在我的腰带上，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尤其不能让他和淑贞玩。

人的名字都记不住，学会了这个忘记了那个，好比猴吃苞谷。

看他就要拐个弯看不见了，我全的血冲上了，带着哭腔放声吼：“爹，你可千万千万别上老虎山打老虎！”

“陈凯他给的，您就收着，我自会还他的人情。”答应绣荷包了，算是对他不错了吧？

吃过早饭，爹从厨房的灶台底下挖了那锭金，连声说：“还好，总算还给人家了！这么多钱放在家里，我真不放心，送走了可以睡安稳觉了！”

我决定以后真不叫他小豆包了，要叫他的大名，久而久之大概他能至少记得自己是谁。

话说，张楚算哪门的读书人？一张就是“公海”“母海”、“*”什么的，真是一儿都不斯文，如玉、如匪如琢跟他更是搭不上半关系。

爹挠了挠：“还是你去说吧！你又不是不知，我一见着读书人就不会说话，太拘束！”

“可是他在我们家住了三天，那时不是相得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