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脚步一顿，也不回：“放心，这事完不了……”

车过石板地面，发‘轧轧’轻声，车厢内三人随着车颠簸轻轻晃动，一时相对无言。

丁寿目光不怀好意地从赵府中人上一一掠过，突然一声大喝：“杜星野！”

“带你回去协助查案，放心，上不了几刑的。”

徐杲在门前影间探探脑，见大队人来急忙迎上，一瞧浑绵傍在顾采薇肩的窦妙善，更是急得泪都快掉下。

“敢有持械对抗锦衣卫者，就地格杀。”丁寿森然。

“小人是这宅中事，”家陪着笑，低眉顺：“这院中大大小小也有几十人，若都拿大牢，兴师动众不说，还给诸位官爷添麻烦不是？依小人之见，您老就法外开恩，放过他们吧！”

“谢谢大……”家正迭声谢，倏地一愣，“大人，这是……”

“工郎中赵经府中遇害，院中所有人等皆是人证，凶手也有可能藏匿期间，将这院中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给我锁了！”

家苦苦哀求，旁边一个锦衣校尉手中锁链一抖，那链在空中兜成一漂亮弧形，结结实实中了他的脖，再顺手向前一带，那家登时向前一个踉跄，不由主跟着他去。

“你是哪个？”丁寿斜睨着问。

“这……”徐杲晓得自己违了丁寿命令，倒是不怕算账，只是看窦妙善弱不胜衣的模样有些担心。

“还要上刑啊！夫人，救我！”

“窦这是怎么啦？！”

前番朱秀蒨夜探丁府，杜星野已闹了个灰土脸，此番有机会在上司面前脸，自不糊，带了府中锦衣卫就急赶过来，路上碰见巡街的校尉，都被他亮份就地征用，等赶到地时，所带人莫说给丁寿壮声势，抄了赵经家都有富余。

众军士轰然领命，持刀上前。

“今夜来看，万氏绝不会善罢甘休，为免波及家人，妙善与二叔暂且栖顾家，待风波过去，再商量，如何？”丁寿恐妙善依然执拗不听劝，先将窦二抬了来。

“

“瞧瞧，这才是会说话的！”丁寿嘉勉地拍拍赵府家肩，“不像某些发长见识短的，四六不懂。”

“本官也非不近情理的，那些人都放过了吧。”丁寿笑嘻嘻指着家，“将他一人带走就是。”

二爷见好既收，转摆摆手，带着人往外撤，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将赵府人都拿了，今夜他擅闯官宅，理亏在先，若是再锁拿了几十号人，这些人的家眷天明哭闹起来，必然又是震动九城的大案，于他不利，万一前这些倒霉家伙在万氏那娘们鼓动下和自己扛，就该换他下不来台了，天脚下，他总不能真个血洗赵府吧！

“大人，怎么样了？”

‘呛啷’，赵府护院立有将兵丢在地上的，有人领，随即兵落地声不绝，如今可还是大明朝的天下，大家都是清白人家，何苦为了个犯轴的女人豁命与锦衣卫对砍！

“还多亏了谭事提醒……”杜星野搔搔后脑陪笑，谭淑贞一直守在门外，徐杲的话也听了个大概，丁寿最终气势汹汹冲了去，定是去寻那赵经晦气，谭淑贞恐老爷人单势孤，立时通传杜星野带人过去照应。

“夫人所言甚是，如此在下更不能将此穷凶极恶的人犯留在尊府了，为求慎重起见……”

“丁大人，今夜的事没完，拙夫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万氏夹杂着恨意的清脆声音在丁寿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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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嗤地一笑，“行，哥几个辛苦了，差事完毕领大家去松鹤楼饮个尽兴，一应账目算丁某的，可别给我省银。”

赵府众人本能抗拒，万氏颤声：“你……你敢……”

卑职在。”

转过来，丁寿低声嘱咐杜星野，“将赵府那倒霉鬼带回去，再给我辆车来，有几件事还要你去。”

顾采薇牵住妙善柔荑，轻声：“师，窦老伯如今就在我家翘首候你消息，看在他的面上，

“这不妥吧……”妙善面有难。

“谢大人赏。”众军士齐声哄笑，松鹤楼那等地方可不是他们平日能去得的，今夜总算没白辛苦。

妙善靠在顾采薇肩，冲他眨了眨，示意他听话，徐杲这才不甘不愿地掉返程。

万氏铁青着脸哼了一声。

“你……你们……”万氏被这群不争气的白狼气得躯颤。

“放心，她没事，你现在给我立即回去，你的账咱们日后再算。”丁寿没好气。

“大人，这都是误会，”赵府家急忙凑上前打圆场，“我家主母因主人暴毙失了分寸，言语不周之，还请恕罪。”

丁寿拍拍手，嘻笑：“总得拿个人意思一下，一人换几十，夫人这笔生意不吃亏，咱们后会有期，不送不送。”

打发走了倒霉孩，丁寿看看左右，苦笑：“这么大阵势，老杜你怎么折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