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川摇首：“血腥味还没散。”

仿佛是应和白少川，沿着官方圆十数丈的范围内连续发现了七八被土掩埋的血迹，由不得丁寿继续装聋作哑。

月仙用绢帕蹭了蹭角，轻声：“只是一路颠簸，中气闷烦躁罢了，偏偏小桃大惊小怪，惊动了你。”

“你他娘找死！”

簇簇密林中，只闻两长一短三声鸟啼，数人影从山林中闪。

双尾鹰焦福见状发一声冷笑，“石掌班，我们弟兄是奉了督主之命过来帮忙，你们东厂这样总是拒人千里，回尊驾几个怕是没法向你们丘督主待。”

“大人，这边也有血迹！”

“此也有！”

顺着白少川目光，丁寿果见一暗红血斑，其上覆了一层薄薄黄土，如不细观，极难察觉。

嘱托小桃好生看顾，丁寿车厢，发觉队伍不知何故又停止不前。

“属下这边也有！”

石雄才要回话，一看吕金标后冒的四个人，张开的嘴又合上。

“那敢情好，喝酒吃睡大觉的日清闲得很，哪个彪愿陪你们几个废钻老林！”熊天霸将那对沉甸甸的板斧往肩一扛，真有立即打回府的盘算。

“怎么停下了？”丁寿行至郤永前问。

西厂初立，与东厂权力所辖难免有重叠纠葛之，丘、谷二人虽说在面上还保持和气，底下官校番已然暗中较劲数次，东厂中人早就憋了一肚闷气，此番天风又将崔朝栋之死拿来说事，石雄偏偏是与会之人，脸上仿佛被人狠了一掌，只觉火辣辣的。

“你他娘嘴放净些，说哪个是废？”石雄立时变了脸，他旁的未颗掌班公羊柏也将手中杆鞭攥。

月仙拽住丁寿手臂，摇：“小

石雄既有‘恶豺’之名，当年在黑绿林中也是杀人不眨的角，急怒之下，东西二厂间仅存的那面也不顾了，手中判官笔快若

“白兄，怎么回事？”丁寿步行上前。

队伍前，白少川默默凝视着边黄土，于永等衣卫散在周边寻觅着什么。

看丁寿满脸失望，月仙红着脸：“你房里许多女人，还愁没人生个一儿半女，偏偏主意打到嫂我上，若是……你让我如何见人。”

郎，这一路因为我们已经耽搁久了，你如今已是官，可别误了公事，嫂嫂无碍的，待到了县城再歇不迟。”

“官上人来人往，杀只宰个鸭的，有血迹很平常吧。”丁寿真心不想对着一块涸血迹生事。

那就不见人呗，孩落地随便在哪个女人肚上还不容易，丁寿腹诽，嘴上却：“嫂说的是，那你这呕……”

转目四顾，只见四周群山嵬嵬，在暮霭笼罩下更见险恶，令人望而生畏，丁寿拧眉：“冲咱们来的？”

“小弟这便让队伍停下，嫂嫂来透透气，歇息一番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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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对，嫂嫂这里无小事。”丁寿拍了拍车内厢板，此番走得急，宣府临时凑来的厢车的确称不上舒适，路面一些细微颠簸，人坐在车里都要晃上三晃，难怪小慕容吵着要来。

长长的车队里除了月仙带的宣府家当，还有巡抚朱恩与总兵神英为丁寿准备的一些‘心意’，老神英还极为贴的安排已升为千总的郤永带了三百军兵护送，此时郤永听了丁寿问话，立时躬回：“似乎白公发现了些古怪。”

“我们东厂的事本就无须你们西厂手，几位若是看不惯想走，悉听尊便。”申颗掌班鲍威摸着上两撇小胡声回。

“不清楚，”白少川角微抹：“不过从地上足迹来看，来人断不会少……”

“老石，可发现了什么眉目？”吕金标握着手中阎罗铁伞，向发讯号的石雄焦急问。

“血迹。”白少川淡淡。

“说谁自己心里明白，”天风人两向天，神态倨傲：“西厂中可没死了个掌班，连仇人是谁而今都没清的糊涂事……”

见月仙执意不肯停歇，丁寿探去看看天，回：“如此嫂嫂暂且忍耐，待到了昌平县好好安歇一晚，明日便可抵达京师。”

月仙说的倒是实情，宣府到京师这一路，快轻骑一天的行程，拖家带走了三天还未到，难怪白少川对丁二摆一张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