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从院门后面走来一个人，听声儿就知是涂。

任那人又哭又求，涂置若罔闻，将那把杀猪刀的刀刃，对准了她相公的脖颈。

涂站在原地，看着宋三离去的背影，闭上双，泪如雨下。

这哪里是那个，曾经在屋檐下案板前，招呼叶樱剁着筒骨的涂，曾经拎着杀猪刀，仗义手救四娘的涂，曾经……原来，这是那么一个神采飞扬的人啊。

“你是怪我回黄溪县没有找你吗？我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

她依然穿着那蓝布碎的衣裙，只是浑是血，她发髻上依然着那支荆钗，只是发散，她的手里还拎着那把杀猪刀，两再没有半光。

涂一刀挥下去，割断了他脚上的绳索：“当年我在山上受了伤，你背我下山，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命，只是以后都莫要我在黄溪县看见你。你走吧。”

涂没有应，只木然地用袖去揩拭那把杀猪刀，只是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她怎么都不净。

宋三愣在当场，转过去，却没有上走。

红漆的大圆桌上，蜡烛了一桌的泪，灯了两下，回光返照又亮了起来。

涂冷笑一声：“今天宰杀牲累得很了，我就在想，这把刀砍在人的脖上，是什么觉？”

刘连也是怔了怔，将手里绑了的那个人拖到涂面前：“他……在这，就给你吧。”叶樱这才恍然大悟，约莫这个人，就是涂的相公了，如今结草军的九当家。

叶樱正松了一气，就被走来的涂吓了一：“涂……涂婶？”

叶樱冲上去一把抱住涂，哇地一声哭了来：“涂婶，你吓死我了，你上好多血。”

涂没有应声，只抱起桌上的酒坛，将那地上的人浇醒。

“宋三哥，咱们夫妻，就散了吧。”

那人见她没反应，又：“你是生我气了是不？你放了我，我给你红烧猪蹄吃，你从前不是最喜了吗？”

地上的宋三大，却为了活命半跪在地，如今一脸灰败颓丧，宛如一个将死之人。以他对自家娘的了解，只怕涂是真的下了杀心。

过了不知多久，涂突然开：“……这是猪血。”

地上那人一醒，见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又环顾一周发现没半个同伙，看着涂拎着杀猪刀一脸漠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伸手来拉涂：“娘啊，快、快给我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写涂杀了他相公，最后还

上吃的，才是这支寇队伍的主力，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寇，和外面那些混一汤喝的民有本质上的区别，如今都被刘连带着人一脑儿绑了带走。

……

“宋三哥，看到这把杀猪刀没有？你走了以后，都是我在使。人家都说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得来屠夫的活计。我原以为我早就习惯了，这原本没有什么，我心想着你回来就好。可如今你回来了，我才晓得什么叫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