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他一条净的帕，瘸老倒是再也没像第一次那样怕脏了帕，而是直接伸手接了过来，了脸上的雨，叶樱这才看见他脸上的瘀伤。

季傲寒没有等到他的父母，没有人给他赎，所以他成了朱玄武的爪牙，是黄溪县的恶霸。　　　　叶樱皱着眉在屋檐下踱来踱去，心里没来由的烦闷。

叶楠才门一会，莫非是落下东西又回去取？说起来这两日叶楠总早晚归，说是先生急着要帮手，他得去搭把手，顺便学本事。叶樱一向对自家弟弟很放心，便也没有多问，由着他去了。

可他既然说是摔了个跟斗，自然是有意不说，叶樱也就没有开询问。只是见他那条瘸在打颤，想起过年的时候，季傲寒拎来了一坛酒，便去柜里翻了来。

这几日没见着季傲寒，叶樱又想起那天回来的路上，他笑着说——我是个隶。

瘸老叫李柏，因着是地主家的家生，从小就跟着一位小少爷后小童，可那小少爷十分顽劣，非闹着要骑。

叶樱愣了一愣，忙将瘸老迎了来，又舀了一盆清，让他洗去了上的淤泥。

这酒季傲寒没怎么喝，她和叶楠更是滴酒不沾，也就当时菜除腥的时候用过一，所以还剩下许多。将酒坛捧给瘸老，叶樱：“你喝酒不？不喝的话抹在上，也好受些。”

李柏劝不住，只得在前面牵着，谁知那小少爷嫌走得太慢，非要学着大人扬鞭策，结果自然惊了，摔下来断了。李柏的，是那小少爷后来叫人牵了来踩断的。

瘸老着睛开：“姑娘现在还要人不？”

谁知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去而复返的叶楠，而是瘸老。只见他一是泥，竹篾编的斗笠上沾着树叶，手里拎着一个竹筐，里面俱是木匠使的工。

叶樱默默无语，等着他的下文，一般喝了酒的人这个话开，就是要讲故事了。　　　　“我原本是县里富贵人家的家生，十三岁那年……”

正在此时，兀自响起了敲门声。叶樱半晌才反应过来，忙一溜小跑去开门。

瘸老脊背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叶樱观察如此仔细。接过酒坛，他一张脸也柔和下来：“下雨天这就疼。”说着从腰际翻一个挂着的竹筒，倒了些酒来喝。

“你这是……”怎么成这样了？知瘸老脾气，叶樱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季傲寒还是季二狗的时候，是被父母卖给朱玄武的，签的活契。在这个时代，活契就意味着还有赎回去的可能，但这个期限只有三年。三年，如果三年没有人为他赎，活契就会变成死契，从生到死，一代一代，皆为为俾。

“这么好的酒，拿来那废多可惜。”　此时瘸老脸上才有些笑意，他又开：“姑娘想不想知，我这条，是怎么断的。”

门上，瞅着院里的两棵楠树神。

“路，摔了个跟斗。”

所谓家生，就是婢在主人家所生的女，家的女世代为，永世服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