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霖瞧着他，颇依依不舍：“真要走啦。”

这阵气闷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到了明月悬、夜人静之刻，云沐忍不住抬问树上的人：“你不觉得，你对竹霖太过了么？”

云沐嘴角一沉。

或许偶尔这样的举动，才会让舞剑意识到其实自己要比云沐虚长一。

舞剑又等了等，他没再说话。

非常实事求是的诚恳。

他于许多事情上都很迟钝，包括现在，也不是很懂云沐纠结的在哪里。毕竟都已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了，再要同稚童抢糖一般，争夺一个人的照顾与关注，在舞剑看来是决不可能的。

云沐凑得更近，低声笑：“挤挤呗，我还特意换了净衣裳，夜里又冷，咱们挤一块儿还和些。”

数起来一时竟然说不完，念着念着，意识到这举动有些怨妇的时候，云沐蓦地收了声，闷闷地又躺下了。

？”

云沐坐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多有控诉：“在武行山，一开始你便最关照竹霖，院安排得离你最近，还去给他弹琴。他喊你什么你一般没事都不拒绝，其他人喊你你经常就懒得去，还有上次他一灰的时候，你还让他靠在上！”

至于云沐，是说也有甘州那边的活，正好同路而行。

犹记得下山那会，也是拖得不能再拖，实在是要来不及赶路到甘州了，他言提醒，舞剑才停下和竹霖的对练，低声说：“我得走了。”

树下悉悉索索地响动了一阵，云沐猛地提气飞上枝桠，在舞剑边坐下。树枝倒是壮，承担得起两个人的重量，但舞剑有些不情愿与人拥挤，抬手推他：“别挤我。”

云沐将人拢在怀里，舞剑索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睛，安然梦。原就清秀的脸庞在月光映照下好似瓷一般光洁无瑕。

舞剑动作一顿，从没有过那么犹豫的时候，云沐猛咳两声：“毕竟武林盟给的酬金很是大方，足够咱们庄两年不愁吃喝，原是答应下来的工作，拖到如今也不好反悔了。”

闻言，舞剑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拍拍竹霖的肩膀：“我要活去了，这段时间你得找别人练了，啊。”

这样的态度奇迹般地安抚到了某人躁动不安的内心。

也的确是事实。

云沐低，轻轻吻在舞剑的鬓角。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熟悉的气闷。

舞剑倚在壮的枝桠上，懒懒地耷拉着睛，已然累了：“什么东西。”

闻言，舞剑嗤笑一声，语气里尽是张狂：“他们也？”

皎皎孤月，人影成双。

舞剑眉一，又松开：“找个林，靠在树上歇一晚上便是了。”顿了顿，又叹了气：“早知这一路如此艰难，不如留在山中陪竹霖对练。”

他望着天边，想了想，说：“有什么特别的？这些，你不也都得过？”

语气柔和，云沐听得牙酸。那边竹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乖，舞剑遂扬起笑意，摸摸他的，回屋收拾包袱，前后不过一刻钟便扬鞭启程了。

半晌，树下幽幽地问：“你对别人不会也有过这样好的态度吧？”

有理，舞剑也的确到了一些凉意，临近甘州这边，白日里烈日似火，夜又寒凉如。于是他轻轻蹙着眉，接受了云沐不断挤过来的大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