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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还是避过去了。男人真的好贴心,做好了饭看他睡得沉不舍得叫醒,轻轻地在他发顶吻一吻就留下字条出门了。他一个人在终于只剩自己的家里吃饭洗脸,终于长长喘了口气却不觉得自在。毕竟早就不是自己的家了,男人实在很有品位,大大小小的被精致装裱的合照很有家的氛围,可是无处不在的两双笑意昂然的眼睛一直注视自己,监控摄像头似的连让他走神想想别人都很难。
“这样才像个家嘛!”
他也曾经一样登堂入室装饰过别人的家,把和瑶瑶路过花市时随着性子挑下的盆栽花草放在显眼的窗台,转头明目张胆地对房子的主人挑衅:
“你说是不是默哥?瑶瑶喜欢!”
难得地看见陈金默睁大了眼睛看自己,可是一瞬间就又摆出他万年不动的冷脸来。小盛皱皱鼻子笑他:“默哥,想笑就笑呗,总憋着干嘛呀,瑶瑶你是不是从来没见你爸爸笑过?”
其实陈金默很常笑,他嘴角是往上翘着长的,像只小猫,所以只要他眼神不疲惫不冷漠的时候,看着小盛就是在笑了。
可是那时候没能看出来呢。
他胃里装着男朋友给自己做的饭,手里拿着自己和男朋友的相片,所以即使想到小猫似的嘴角也不能肆无忌惮地笑出来。他把相片放下,要出门透透气。
老旧的街道口有一颗年长的树,几十年来只往南吹的穿堂风早已把它吹歪。从小就看见立在树干上的木架子也无法把它架正,毕竟风之所向总是很难改变。
好巧,在他顺着树的指引迈进街道的时候好男友发来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吃他留下的饭,眼睛长在他身后似的。
男人或许也是有过察觉的,毕竟他常在笑意温存的时候突然走神,做爱的时候神情投入却又目光游离,他总得一遍遍地把娇喘的人脸扶正,问走神的人在想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趣,好像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心不在焉也可以理解成捉摸不透的神秘,反而添了点刺激,做爱时的游离也可以被打趣一句“不专心”然后用大力的撞击帮他回神。
可是日复一日,刺激变成恐慌,他不明白还要再怎么对他好,才能在拥抱的时候不必害怕他会化成一缕虚无缥缈的烟飞走。
曾经在某个夜晚实在忍受不了这怎么抓挠也握不住的虚无感,燥郁啃食地心里发烧,环住脖颈问他到底他妈的要怎样。黑暗里看不清脸,但是感受到身下的躯体紧绷旋即又张狂,就像手下的动脉冻僵却又开始沸腾。本来游离的灵魂突然燃了火,四肢急不可耐地缠上来追着他吻要他快点。
脆弱脖颈上的手像是指环,血液爱恨感情被环住了就没法再流出去。身下的人还缠着要他吻,好像狗链真的把人拴住了。他收起链圈,俯下身奖励般的迎合迫不及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