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反应过来闹着不依，扑到明月怀里控诉秦音顾慎欺负她，明月笑着安抚她，从盒里拿红豆糕给她甜嘴儿。

秦音见她不释手，便让明月付了钱，三娘得了磨喝乐攥在手里，睛一转便又被别的摊引了注意力。

秦音怕与她走散，便抓着她的手，人群熙攘，顾慎在她俩后默默拢小小的空间以防被人占了便宜。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算她拉着三娘的手，也还是在肩接踵的人群中被切断了和她们的联系，她想要回去找顾慎三娘，只是却被迫继续往前挤，她回往人攒动望去，却只看见一张张陌生的脸。她心中升起一阵恐慌，遽然间一个挥之不去的念浮现在她心:她能不能趁私逃姜家？

好生嘱咐了明月，将自己的披风亲手系在妻上，秦音嫌他衣服太长，又拗不过他，只好换了一条与他同布料的褙，磨磨蹭蹭了好一会被心急的三娘跑来撞了个正着。

“真的吗？”三娘掀开男人偶的衣服在背上找到发条拉了一下，那磨喝乐便移动脚缓慢地在蓝布蒙着的木板上移动，真如人行走一般。

“小小力好，这是我前些日从盛京贩来的磨喝乐，是如今最行的款式，你看着磨喝乐后有发条，小小拉一下它就能走路，只要三贯钱，还送两好的衣服。”货郎见她们一行人衣料细气度不凡，赶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前方支起来的大戏台上已有个老丈说起了书，醒木一拍本应四座皆惊，在这闹哄哄的集市那声音却如泥海丝毫不剩了。戏台下有衣短褐的农家老丈着瓜听书也有少年人促狭地起哄，戏台两旁摆满了小吃摊和货郎的小摊，顺着街往外延伸开来。江城县衙安排了人手维持治安，此时正顺着货摊来回巡逻。

这样几次三番下来，明月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们也离戏台越来越远，此时一声锣响，戏台那里更是闹起来，人往戏台汹涌而去，她们也顺着人前，队伍里闹哄哄地说着开戏了开戏了，秦音不晓得今年是哪个班唱的哪戏，只怕被人群冲散她们一行人。

“大哥羞！”三娘的小指刮在自己白白的脸上，秦音一把把他推开，拉起三娘的手回剜了他一，面羞带嗔，姜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冲她们挥了挥手目送她们门。

来到前门车早已候着了，顾慎一男装扮，腰悬宝剑束发冠皂靴缁衣，更衬得她面如白玉英姿飒。秦音穿着杏的领窄袖衫月白的长裙上用银丝绣了疏疏落落的梅枝，裙摆摇曳间银光转，清雅而不失贵。浅青的褙衣角绣着鹤的纹样，和姜晗的一条披风用的同一匹布料。顾慎扶着她的腰上了车，三娘跟在后面拒绝了顾慎的抱抱踩着凳独自上去了，顾慎撑着车架一跃而上，明月才拿着三娘的东西跟了上去。

车外渐渐有陌生的音，不再是城中的官话腔调，秦音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瞧去果然已经过了西市的太平桥到了西郊，官上已有货郎肩挑手提用不熟悉的音吆喝叫卖，有跟随家人赶集的孩拉了娘亲的手团团围在货郎边要买小玩意，三娘凑到窗边去瞧那货郎的东西，车脚下不停，她只听见小孩同她娘亲撒的声音，只好又坐了回去。

西郊的兴云村是江城郊外最大的村落，其中乡绅贤老德望重，传说兴云村祖上曾受城隍恩惠，于是每三年便办一次社戏集会祭拜城隍，算得上江城的一大盛事，江州刺史也会参加开戏，但今年恰逢巡视，于是由江州司代会。甫一下车秦音便见人山人海，她本好静，见此情景便萌生退意，三娘小孩心喜闹睛都睁圆了，秦音也就只好与顾慎一人拉住她一只手防止在人群中走散。

“音快来！”三娘抓着秦音的手顺着人挤了一群小孩里，她空手指着被孩团团围住的小摊，“是磨喝乐！”

“唔……我也没有很大嘛……”三娘适时示弱，鼓着嘴小声。

顾慎忍俊不禁，摸摸三娘的笑：“你音一向是个促狭鬼，你还同她逗趣，待会夫给你买，或许三岁的女娃娃会觉得幼稚，但对你来说正正好。”

三娘一路上在车里叽叽喳喳十分好奇，秦音与顾慎只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

“那是小儿玩的泥人，你若是喜待会也给你买一个。”秦音笑着看向她，见她的睛随着她的话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促狭，“只是三娘不是都说自己是大姑娘了吗，还想要泥人的吗？”

她抬问秦音：“音她在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