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站在园另一的太湖石山旁将这黄昏暮中相拥的夫妻收帘，他静静看了一会，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她们二人刚离开佛堂，殷复便从佛堂后方绕了来，他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也抬脚跟了上去。

顾慎去捂她的嘴，朝车门外看了一:“慎言。”

“若我能日日门无拘无束，自然是健无病无痛了。”秦音笑着对她眨了眨。

一辆朴实无华的车停在了法觉寺前，顾慎首先下车伸手去接秦音，明月跟在后面踩着凳下了车，随行亲兵不好跟随女眷，只能跟着小沙弥去安顿车。

实际上秦音并不信鬼神，若是真有神佛恶鬼善恶有报，那这世上怎么还有那么多的人间疾苦，她跪在佛前，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但其实她又与前来焚香祷告的信徒何其相似，满的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何尝不是只想着一己私。

她回看向佛像面庞，让明月独自去禅房抄经，自己匆匆起走到顾慎边:“我们走吧，我想去后山走一走。”

秦音被捂过嘴也不多言只顾着看车外的秋景，顾慎替她披了一件大氅便闭目养神，明月默默赶着手中的狐荷包一路无言。

秦音转过，脸上带着笑意:“好久没有门了，就算得了风寒也没什么不好。”

“你啊你，”顾慎坐到她边掰正她的，“没冬手就这么凉，真得了风寒有你受的。”

了城人烟渐少，边又是最亲近的人，秦音也不必继续遮掩，掀开车帘了一气。城外官宽阔平坦，蹄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单一重复，路两旁层林尽染，偶有嶙峋的枯枝挣扎似的刺向长空，绵薄的云挂在枝被风散，南飞的孤雁间或长鸣两声，微冷的西风裹挟着落叶腐烂的气味，秦音咳嗽了两声，却执意不肯落帘。

明月顺着顾慎的目光看了看车门，这次去法华寺轻车简行只有她们三个人，但是驾车的车夫却是姜恒的亲兵、姜夫人嬷嬷的次，可以说是姜夫人亲信中的亲信了，不知这到底是姜夫人的重视还是怀疑。

要付更多的辛苦得更多，他也觉得非常值得。秦音是他走下去的支撑，他不能没有她。

佛堂后僧人的唱经声平缓单调，平仄都被模糊难以听清经文的内容，反而显得怪异压抑。木鱼声却又令不安的心绪平静下来，秦音抬看着压而来的大金佛像，佛堂外的光被门框切割在地面铺白金的网格，佛像的坐莲闪着金光，垂下的帘却隐在昏暗的长明灯光影中，无端透森的可怖意味。

宴席过后姜府的一切仿佛都归于平静，姜晗又恢复了以往回府的频率，之前的争吵似乎不过是小夫妻之间的闺房情趣。殷复殷炽也消停下来不再要求拜访姜府，姜夫人这病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明月在一旁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跪拜，顾慎站在外侧抱手而立，对拜佛毫无波澜。

姜夫人的病好了，秦音便能松快下来，这两日姜晗回来得越来越频繁，她觉得烦得很，于是借去城郊法觉寺替姜夫人祈福的名放放风。顾慎担心她安全，也跟着一起去了。

“音娘，小心风受寒。”顾慎拉了拉她放在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