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火悠悠，水塘淙淙。

这是我在剑南西山生活的第十九年，说来惭愧，我本天赋极佳，只因我的真身是剑南师尊某日思往起兴而化出来的一只神鸟。

可惜我生性懒惰，胸无大志，一直到现在也没能修得几丝神力，只能浅浅维持住人形。

那有怎样？凭借着我独一无二的身份，直接成为新一代剑南掌门的关门弟子。

鸟嘛！

逍遥自在即可！何必这么劳苦劳心？

嗯……我这人有两大追求，一为食二为色。

小时候因为淘气我被几个漂亮姐姐打扮成男孩模样，后来我习惯了男子束发，下山时也一副书生打扮，就常被师兄们带出去玩。

但是……有一次我发烧，半夜高温不退导致我一不小心滚至床底，就……

被我师父发现了那些天香图册……

那是我记忆里最难捱的一个瞬间，齐司礼白皙的面皮上绷得紧紧的，温度好像从我身上过给了他。火气滔天，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他攥拳忍耐的力度，只是他很快便将我抱起来塞回被子里，终是没说我什么。

只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我的师兄们，连那几个漂亮姐姐也不露脸了……

少了夜行七次和双修十八式的话本，我这日子就更无甚趣味了。

熬了整整一年，我才在一个契机中寻到了新的乐子，那就是——偷看我师父齐司礼洗澡！

一周一次的视觉盛宴，成了我的熬夜动力。

半夜起雾为露，我的师父便会在这个池子里净身，洗芳香美浴。

具体的我不是很懂，也许是此时月力最强，好提升修为吧！

隔着巨大的异色苏绣屏风，身形清瘦的他在烛火的照耀下弥漫着优雅二字：抬手取簪，褪去一件件月白银丝团花长袍，再把物什叠整完毕，齐司礼才会踩下水里。

啧啧，他可真是面如傅粉，肤柔赛雪。

这背怕是比不少女子还白上许多，线条暗含于内，要是他动一动，充血而立的肌肉就会勃发起来，要是在床上……咳咳咳！

这个不能想，这个不能想……

我一边念清心咒一边打算往后面偷溜回寝殿，也许是刚刚心荡神摇所以一不小心就……

踩到了树枝。

完蛋了赶紧跑啊！！！！！！

“何人？”

几乎是一霎，齐司礼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我面前了，面容平和的他看不出来生气，我稍稍放心，“徒儿无心路过，不想打扰了师父，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他听到这话立马起了戏谑之意，“呵，我看你是蓄谋站在这里偷窥罢？”

齐司礼手指轻点着那个屏风，引着我走到正对着池子的那一面，我才发现烛火可以把后面的一切都投射成影子！

“还有什么话说？”齐司礼把脸拉下来，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

“不好好修炼尽看些歪书淫书，现在还学会偷看别人洗澡了？”

我的关注点一下让齐司礼憋得哑口无言，“师父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教训徒儿？”

……

…………

……………………

好红啊……眉毛鼻心全烧红了……

他是在……害羞吗？

“咳！”一大声咳嗽给我怵过来，

“休得胡言！赶紧去睡觉！”

我熬夜其实还有个原因，前几天睡觉发现床上有虫子，吓得我一直到现在还不敢沾枕。

“师父……”我委屈巴巴地唤他。

“又有何事？”

他没看见我的表情，语气有点不耐烦。

发现我没跟上来时齐司礼叹了一口气，回来牵我，“怎么？一个人睡觉害怕？你下次可以换个理由。”

我摇了摇他的袖子，被他拿下去，

“不许撒娇。”

“前几天我床上有虫子……”

按道理来说我一个鸟怎么会怕虫子？可能是时间长了，连本性都变了。

“……”齐司礼这下不说话了，继续牵着我走，我知道这次他会让我留宿在他的寝殿里。

刚暖好被窝让齐司礼来一起睡觉，他还不肯，

“男女有别，你已经成年了，不可像小时候一样挨着我睡。”

我只能听他的。

抱着自己的身体打算入眠。

许是知道我害怕，他注视着我，坐在我的床头，隔着布料握住了我的手背，一下一下拍着，

“睡吧，不怕。”